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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 1249 字 2021-03-20

「你戴上帽子呢,外頭曬。」

「不了!」

朱進無奈地看著他背影,轉過身對我們講:「明星弟弟架子大。」老趙接話:「你慣著點吧。那會兒亞榮講讓歌星唱歌唱成三陪的還是你的餿主意,他不恨你恨誰?」他一直如此,講話毫無顧忌,有時候在生意場上得罪很多人。但沒有多少人敢得罪他,畢竟是趙家的人。「哎,我有!」他興奮地甩了一對牌,躍躍欲試。我看看了手里的,也跟了兩張,忍不住講:「這事兒也得本人願意,咱們還真能強迫別人不成?小丁就是人太老實,亞榮說什么都點頭。」

紙牌掉落在桌上的那刻,我更清晰地意識到了自己為何對朱進不離不棄。我與他本質上是同一種人,我對他的憐憫只是一種自欺欺人,相反可能在他眼中,我才是被憐憫的那位。我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特別,在內省或者文化自覺上的優越感只是一層可笑的胞衣,我與那些庸眾唯一的區別可能只是我帶著清醒的頭腦去接受自己在道德上產生的惰性,甚至和解,乃至於我的行動令內省變得如此不合時宜。然而誰能肯定庸眾們沒有與內心的道德律產生矛盾並最終找到了和解的法則呢?若真如此,那我更是猶如海中的細浪一般,與身邊的無數位庸眾一起為了保全自身而自甘跳入漩渦,使得我蔑視的現象由不可能變為可能,最終為每個人所接受。

「阿平,發什么呆呢?」毛先生提醒了我一句,牽著嘴角講,「不要的話這把我可贏了。」

「哎哎,阿平幫我擋一擋。」老趙立刻急了。

我無奈地聳了聳肩,毛先生輕輕放下手中最後的紙牌,顯得神采奕奕:「行了,掏錢吧。」

「哎喲,您這級別的干部還要我們掏錢。」老趙一撒手,直接站起身來說,「走了走了,咱們去海邊釣魚去。看看小丁子。」

我拖著沉重的腳步隨他們走去海灘,丁予涵光著腳站在沙與沫的交界處,遠遠看去依舊是童心未泯的模樣。我由於驚魂未定,並且對方才說出的話無比愧疚,甚至都不敢走近丁予涵,只是跟著毛先生一起准備釣魚的餌料。毛先生耐心地教我如何捆綁小魚塊,以及一些釣魚的基本技巧。我講:「我就幫幫你,我不釣。」「阿明小晨光一直去釣的。」我不響。他和老趙都熱衷海釣,而我對此一竅不通,只能說站在細軟的沙灘上欣賞一層層的海浪而已,它們被推至岸邊,又被拉回深淵,如此反復,有一種詩性的哀愁在里頭。正當我極目遠眺的時候,忽然看到遠處朱進和丁予涵扭打在一起雙雙倒在水里。

「喂!」我忍不住喊了一聲,朝他們飛奔過去。

「小丁,你做什么?」我拉住丁予涵,誰料他急紅眼的時候力氣奇大無比,一下子將我甩倒,我手肘猛地蹭在沙上,被海水一拍,立刻火辣辣的。

「我就是恨你!我早就想和你打一架了!」他說罷再次朝朱進撲去。朱進怎么可能任他擺布,自然也抬手還擊,二人立刻再次扭打成一團,翻滾在海水里。我眼看有一層浪要打過來,趕緊爬起來將他們倆往回拖:「你們瘋了?!好好的打什么架!」

朱進抹了把臉,惡狠狠地盯著丁予涵。

只聽得一陣響聲,浪翻了過來,我們三人頓時被澆得濕透。我劇烈地喘著粗氣,四肢百骸都能感受到心臟狂跳的幅度。「有話……有話好好說呢。」丁予涵的眼睛依舊紅通通的,嘴角也破了皮,想必被揍得不輕。我埋怨地瞪了眼朱進,發現他的傷更嚴重,脖子被抓了一道紅痕,正在往外滲著血。「沒什么可說的。」他起走去浪邊,捧了海水洗了洗脖子,隨後走了,留下了深深淺淺的一串腳印。我又回頭看了眼丁予涵,他依舊定定地坐在那兒,滿臉憤怒,隨後又露出了猶疑的神色:「阿平哥,你走吧,我想一個人游會兒泳。」

「行吧……」我只覺得疲力盡,便站起身,穿著黏糊糊的體恤衫走回了度假別墅。這無端端的發什么瘋?我看著自己微微滲血的手肘和膝蓋,第一時間去了老趙家的浴室,將自己里里外外洗了個干凈。蒸騰的水汽令我肌肉松軟,心情也逐漸放松了下來。我換上干凈的衣服走回客廳,再往窗外遠眺時,丁予涵已經和毛先生他們一塊兒釣魚了。

桌上的撲克牌還散落在原處,時間好似沒有流淌過。我坐回那個靠窗的單人沙發,再次愜意地伸開雙腿,開始思索丁予涵和朱進他們兩個到底是怎么打的起來。然而越是思慮萬千,越是難以集中注意力,我想著想著,便在這初夏的微風里陷入了夢鄉。

飯店里,平益跟朱進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