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他本能地追上來。

這個來路不明的少年，連名字都不曾透露，就那樣訴說著他們熟悉的那個人。他說受人之托，但他除了那張臉，真的太像清泉了。

清泉的笑，清泉思考時的習慣，清泉冷淡時的神情……他再熟悉不過，這一切，他又在這個人身上看到了。

他不是在做夢，這個人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麻煩見到他時，替我跟他說句對不起。」

清泉離開的前一天，他失態了。少年心里那點羞澀，那點霸道讓他做出了突兀的舉動。那天夜里，他懊惱得輾轉反側，想著第二天如何跟他道歉，可他們再也沒見過。

清泉有些困惑，他不記得幸村市做過什么需要道歉的事。但是他既然這樣說了，那就順著他好了。

「我不清楚是什么事，不過我想，他不會生你的氣的。」

清泉微笑地說著，幸村市卻紅了眼眶。

這個人和清泉一樣心軟，但比清泉更加溫柔。

「生日快樂。」

清泉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今天是12月20號？」

在真田家，他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掛歷，沒在意具體日期。

「是的，」真田也走了過來，面色柔和，「雖然他自己從來不過生日，但是我們會記得。」

真田和幸村對視了一眼，都確定了心里的猜測。

這個人下意識就說出了日期，就好像是自己的生日一樣自然。很少有人知道清泉的生日，他從來不會跟人提起。

切原赤也抹著眼淚說著，「麻煩也替我跟他說一聲生日快樂吧。」

「生日快樂。」

「一定要跟那家伙說啊！」

「生日快樂，puri~」

「告訴他，我們也會一直記得他！」

「祝願他天天快樂！」

清泉一動不動，他的心就像海綿一樣，軟軟的，一擠都是眼淚。

狹長的眼眸泛著水光，清泉深深地彎腰，「謝謝，他一定會到大家的祝福的。」

三日月宗近溫柔地看著他，他的清泉是這樣的好，以至於換了一張臉，依舊能被認出，能被沉默地呵護。

幸村市看著少年身邊始終安靜的男人，除了他們靠近的時候，他看了他們一眼，之後的眼神一直落在這個陌生少年的身上。

溫柔，體諒，包容，仿佛他的整個世界里，只有少年一個人。

這樣的兩個人啊，真是太好了。

「我要走了，」清泉笑著和他們揮手，「再見了。」

真田有些著急，「等等，你還會來嗎？」

清泉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如果他能一直活下去，他一定會給他肯定的回答，可是……

三日月宗近把清泉抱在懷里，「抱歉，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真田眼睜睜看著兩個人迅速繞過街道，等他們趕到的時候，人影都看不到，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真田有些發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