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看著他們，淡淡開口，「家里沒有人，走吧。」

即使人都離開了，家里還是燈火通明。螢丸打開房門，三日月宗近把清泉放入被窩，然後和螢丸一起退到一邊。

斑現出原形，腳掌輕輕一拍，清泉的防護圈顯現，身體漂浮在空中。

「改變了？」斑有些疑惑，這個圈他見過，清泉怎么改變它的？

但他沒有糾結這個問題，陣法已經開始轉動，斑口中吐出光球，在清泉身上炸開。

一層淡藍色的六角雪花形封印從清泉的體內剝離，斑眯著眼睛看了眼仍然昏睡的清泉，一爪撕裂封印。

清泉立刻開始掙扎，臉色很痛苦。長發在明輝中飛舞，星光點點，眉間花紋浮現，連衣服都改變了。

白色底衣，銀色外衣，金色綉線呈雪花紋樣，深藍淺藍的線條隨著裙擺飄搖，海浪一般。

神格覺醒了。

斑把他放下，三日月宗近和螢丸立刻摁住他的手腳。

即使是在深度昏睡，清泉依然非常難受，掙扎的力度也很大，兩個人都很難制住他，斑不得不壓強行壓住，防止他傷到。

無法掙脫的清泉還是在躁動，汗水打濕了衣服，四肢也在痙攣，螢丸都要哭了。

三日月宗近跪在床邊，抱住清泉的腦袋，「清泉，你放松一點，不要怕。」

清泉死死抓住他的手腕，皮膚立刻開始出血，三日月宗近完全不在意，一遍遍重復說過的話，親吻他，安慰他。

螢丸抹著眼淚找醫療箱去了，斑沉默地轉開腦袋。

清泉的狀況在天亮的時候開始穩定下來，全身濕透了，三日月宗近給他擦汗，換衣服，喂他水喝，在他身邊守到太陽升起。

斑一直沒有離開，在清泉穩定以後，和螢丸一起退了出去。

「別擔心，他這還算平穩，醒來之後就會比以前好很多，不會出現頻繁入睡，或者突然昏睡的情況。」

螢丸還是低著頭，「但還是會惡化的對不對？」

斑嘆氣，清泉只有淵救得了，自己應該要去找他了。

其他刀劍在深夜回來了，數珠丸恆次在進門的那一刻告訴他們清泉的去向，然後所有人都在客廳等待。

一看見螢丸和斑出來，所有人臉色都焦急起來。

螢丸疲憊地坐在椅子上，兩眼空洞，「清泉沒事，睡醒就好了。」

今劍最先開始哭，眼淚一掉就跑出去了，然後亂也跟著出去了，太鼓鍾貞宗也沒撐住，最後只剩下幾個人。

燭台切光忠看著斑，「清泉他要什么時候才能醒？」

「難說，」斑也不隱瞞，「他記憶量太大了，需要和現有記憶慢慢融合，醒的晚一點不是壞事。」

「我明白了。」他還是要一樣准備好三餐，讓清泉醒來的那一刻就能吃到想吃的。

昏睡中的清泉感覺自己漂浮在海水里，但又有烈火灼燒的感覺。

他力地睜開眼睛，看到一把長劍從冰雪中誕生，然後他聽到歡呼聲。

然後，劍尖斷落。

是的，他想起來了，他和劍本來是一體的，但一次意外中，劍尖斷落。

而他就是斷掉的劍尖，被冰雪覆蓋。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一個男人的聲音，溫柔地，無奈地說著，「深海玄鐵，多么寶貴，可不能就這么丟了啊。」

淵，賦予他生命，讓他從器變成靈，又變成人類的神明。

他都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