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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兒,你可在蓮燈上寫了字么?」許言問道。

搖了搖頭,許墨沒了往日里頑劣不馴的模樣,此時就是一個半大的孩子,暖暖糯糯不知所措。

也罷,許言暗自嘆了口氣,又接著道,「也無妨,心誠則靈。墨兒,只要是你親手放的,想來你的生母必定能聽見你心中所想。」

吸了吸鼻子,許墨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將手里的蓮燈放入了蓮池。蓮燈順著池水緩緩的往蓮花中央蔓延,不一會兒並消失在了遠方。

許言伸手摸了摸許墨的腦袋,又脫了外裳輕輕的蓋在許墨身上,道,「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墨兒,你念著你母親時,你母親也在想你。」

「哥…你說的都是真的么?」許墨幽幽的望著身上披著的竹青色外裳,兩只小手顫抖的將衣裳拽緊了。幼崽般的小身子隱在漆黑的夜色里顯得尤其蒼涼孤寂,那微薄的唇也緊緊抿著,仿佛是在抵御著外界帶給他的一切傷害。

許言將眼前許墨的表情盡眼底,不論是許墨的頑劣不馴還是囂張跋扈,都只不過是保護自己的外殼而已。就好比是刺蝟,即使外面的皮毛長著如何鋒利的尖刺,他的肚皮總是柔軟而有溫度的,且一旦失去了所有的尖刺,那刺蝟也便活不長了。

而許墨又不是蘇涼生,也不比蘇涼生在九離山上過的滋潤。深門大院里,表面看著光鮮亮麗,背地里又總是會發生一些不為人知的腌事,避無可避,禁無可禁。因此許言也並不想讓許墨學著拔掉尖刺,不過是希望他能過的好一些罷了。

「大哥哥不會騙你的。」許言暗自嘆了口氣,又接著道,「墨兒,大哥哥送你回去吧?」

搖了搖頭,許墨垂著小腦袋不語,只是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自顧自的往回走。

許言自然是不放心許墨自己回去,於是連忙將他喚住,道,「墨兒,說了大哥哥送你回去,你怎的自己先走了?」一面說著,許言一面將地上的燈籠提了起來,又抬腿上前走了幾步,在靠近許墨的一霎那,一把握住了許墨的小手,笑容溫和的說道,「走吧,大哥送你回去。」

身子僵了僵,許墨抿了抿唇到底也沒把許言的手甩開,只是一路沉默的往前走著。

二人就是燈籠微薄的光一路走到了許墨住的偏院,推開厚重陳舊的木頭小門,許言望著院里的破落,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握著許墨的手便也更加緊了。

這院子黑漆漆的,唯有里間還亮著盞油燈,想來是給許墨留的,這看門的嬤嬤和侍候的丫鬟應當是早就睡了。

「墨兒,你回去睡覺吧。」許言蹲下身來,溫和的看著許墨說道。

「恩。」許墨錯開了眼,一把將身上披著的外裳扯了下來,又有些猶豫般,躊躇良久才股起勇氣,踮起腳尖將手里的外裳小心翼翼的蓋在了許言身上,又垂目低聲道,「大哥,你明日便要回山上了,是不是?墨兒到時不能出去送你,你路上注意安全。我……我先回去了……」

說罷,許墨一轉身便跑了。

許言愣了愣,半晌兒才起身,提著燈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