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蘇夫人喊來商議婚事,這婚事越早成越好,否則等了國喪,蘇素也成了老姑娘了。
此事許言絲毫不知情,只是每日定時給平陽王妃請安,其余時間不是待在東苑雅居看書,就是出門去看沈君晗。
這日許言如同往常一樣來到沈君晗的住處。
沈家有的是錢,沈君晗自然也不會虧待了自己。這所院子雖不至於像王侯貴臣的府邸那般,也著實是不小。
沈君晗在京城沒什么認識的人,所以院子里也只不過是幾個粗使丫頭,還有一個萬能管家星宇。
許言自然是認得星宇的,再見面時也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如若當年不是星宇在九離山做內應,想來之後的所有事情都不會發生。他的涼生,還只是涼生,並不是如今的沈君晗。
只是世上又哪有這么多的如果,時間會留給他們最好的安排。
時至除夕,天氣尤其的寒冷,沈君晗和許言坐在屋子里,銀絲碳早早的就燒上了,身前的桌上還放了一壺酒。
今日沈君晗心里有些苦悶,他如今人在京城,新年也沒個什么人陪著。
許言如今既不是當初九離山的大師哥,而是平陽王府的世子,自然不能舍下王府來此處陪他過年。
想到此處,沈君晗長長的嘆了口氣,伸手想要拿酒喝。
誰料許言手更快,將酒拿的越發遠了。
「涼生今年還隨大師哥去王府過年,可好?」
聞言,沈君晗心里驀然染上幾分惆悵,他如今已經不僅僅是蘇涼生了,他也是沈君晗。
搖了搖頭,沈君晗拒絕了,忽而抬臉笑道,「我在此處就很好,大師哥要是放不下心,不如多想著給我備些新年禮物。」
頓了頓,沈君晗聲音低了幾分,「我那日聽平陽王妃說,大師哥從前帶著蘇素掛過紙燈籠,除夕那夜,大師哥也陪我掛紙燈籠,好不好?」
聞言,許言微微一愣,隨即苦笑道,「我並沒有帶她掛過什么紙燈籠,想來是母妃記錯了。不過大師哥答應你,今年陪你掛紙燈籠。」
沈君晗笑了,露出八顆潔白的小牙,再配上亮晶晶的眼睛,更像是討了便宜的小狐狸。
過了不多久,許言身邊的小廝清風走了進來,行了一禮道,「世子,時候已經不早了,皓月已經在外面把馬車備好了。」
許言對著清風點了點頭,隨後又偏過頭對沈君晗道,「涼生,你若不想跟我去王府,我也不勉強你。你在此處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派人到王府通知我。」
沈君晗點頭笑道,「知道了,大師哥快回去吧,路上小心雪滑。還有……別忘了除夕……」
「好。」
許言輕笑著點頭,眼里含著一絲寵膩,隨後就出門去了。
許言一走,星宇立馬從隔間走了出來,先是瞧了門外一眼,隨後面露不解道,「你若真想陪在許言身邊,為何又不願意跟他去王府?」
沈君晗眉頭微挑,伸手去拿酒,方才許言不讓他喝,如今他不在,正好可以喝上幾口。
「你又不是我,自然不會明白我是怎么想的。」
聞言,星宇一愣,隨即苦笑道,「也是。」
見沈君晗喝酒喝的正歡,星宇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好心的提醒道,「小公子,大公子吩咐過,不許你喝酒的。」
「哦,我知道。」
沈君晗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眼睛斜了星宇一眼,又笑著問了一句,「你不會告訴我大哥的,是不是?」
星宇挑眉正色道,「那可未必。」
端著酒杯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沈君晗抿了抿唇,又喝了一杯才將杯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