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臏刑顧名思義就是挖掉犯人的膝蓋骨。只是幽州距離京城兩千多里,膝蓋骨若是沒了,如何流放他呢?

君晗眼睛濕潤,紅著眼眶看著眼前坐在交椅上的許言,兩只手緊緊的攥著沉重的鎖鏈。很多年前,他也因許言的關系,被關在像這樣陰暗的地牢中。被沉重陰寒的鎖鏈高高束縛在架上,如同一只待宰的牲畜。

許言今日又是一身朝服。

他緩步走至君晗身側,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陰沉,一雙眼睛含著怒火,忽而伸手捏住了君晗的下巴。

君晗的下巴被捏住,只能昂著腦袋,震的身上的鎖鏈也發出了一陣陣沉悶的響聲。

「我聽說你認了所有的罪,你就這么想死么?」

君晗苦笑,眼淚啪嗒啪嗒順著蒼白的臉龐落在了許言手背上。

我若是能好好活下去,自是不會找死。只是如今看來,卿瀟並不打算讓我好生活著。

半晌兒,許言才狠狠的抽回了手,這時一個獄史拿著磨的光亮的匕首走了上前。

「王爺,現在是否行刑?」

君晗聞言,驀然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刀鋒雪亮的匕首,是的,他懼了。為什么結局一定要是這樣,他的命數原本不該如此的。

「把刀拿來,本王要親自動手。」

「是。」

幾個官差走上前來,將君晗從架上提起,又重新綁在一張巨大的桌子上,兩只手臂高高的舉過頭頂,用黝黑的鎖鏈緊緊的束縛在桌腿上,而雙腳和腰間同樣被束縛著。

隨後膝蓋一涼,下腿的衣裳就被強行撕扯開來,露出傷痕累累的兩條小腿,在深沉的地牢中更顯得異常凄楚。

君晗笑了,笑的淚流滿面。

如今你已經是白衣卿相,而我卻是階下之囚!雲泥之別,何其可笑!

他總是記得許言抱他,哄他,教他讀書寫字。也記得九離山十里攬月中,那高樹下的一片蘭草。那時他愛拔蘭草玩,許言每每見了只不過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也記得從前許言帶他爬上山頂看日出,那時他年幼,看見東邊新日的一抹澄黃時總愛咧嘴笑。他還記得許言曾經望著連綿的群山中的蔥蘢樹木感嘆: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只是這些通通都回不去了。

最為可笑的終究是他,想要忘記的卻總是歷歷在目,想要釋懷的卻總是耿耿於懷。

君晗多想一眨眼就回到過去,可是一切都太遲了。是他笨,是他愚蠢,他前世是自己作死,怨不得人。今世就當償還前世的余孽便好。

再抬眼時,許言已經握著匕首走至他身前。

不知怎么了,君晗突然之間就怕了,頭偏過一處,緊緊得閉著眼睛,身子劇烈的顫抖著,震的鎖鏈「嘩嘩」作響。他不想看見自己雙膝血流如注,更不想看見許言提刀誅他!

身下的架子忽然劇烈的震了一下,君晗手腳出了一層冷汗,低頭就見許言將手里的匕首狠狠的扎入了身下的桌面中。

這桌子也是刑架,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人在這上面受了臏刑,被挖去膝蓋骨,成為廢人。因年代久遠,又因鮮血侵蝕,原本梨花木制成的寬大矮桌,如今開始腐朽,暗紅色的紋理似乎還氤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