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邊目不轉睛地頂著冉冉升起的太陽,邊在紙上寫著什么。
我坐在一邊,看著海上最後一縷霧氣消散,輕輕哼起陶樂寫的那首《霧》。
陶樂的歌很雜,有的純真而又充滿童趣,有的卻又深沉得讓人難以相信是他這個年齡的人能寫出來的,有的輕松如同鄉間小調,有的卻又殘酷壓抑得讓人心里一緊。
但無論如何,這些歌的感染力都極強,雖然可能還有需要琢磨的地方,但依舊可以看得出他的才華橫溢。
在我把第一張專輯打算走的方向跟他說過之後,陶樂最終選出8首歌給我。
《霧》就是其中的一首,曲調纏綿而又清新,像是單純地在講述海水在烈日下變成雲,在夜里又悄悄從天而降,在等待日出的時候化作美麗的霧,最終再次被陽光沖散打破,日復一日,往復循環。
「有種感情注定愛而不得
它的結局早被海妖預言
就像等待日出的霧
永遠消逝在破曉之前……」
之前唱這首歌的時候,陶樂總說我的感情不到位,說我根本沒理解其中的意思,現在倒是覺得有幾分了解了,沒想到光是哼了幾句,就覺得心臟一陣緊過一陣。
正兀自醞釀著情緒,耳邊就忽然幽幽冒出一句「……你又跑調了。」
我抽了抽嘴角,面無表情地扭頭看著一臉挑剔的陶樂,就見他從本子里扯出《霧》的歌詞曲譜,在上面指指點點絮絮叨叨,言辭犀利地告訴我剛才哪里轉音早了哪里滑音跑了……
qaq還讓不讓失戀的人活了!我醞釀點情緒容易么喂!
天大地大失戀的人最大!在虛心接受陶樂的批評指導後,下山的時候,我看著郁郁蒼蒼的樹林,終於沒忍住,干脆拽著陶樂和保鏢先生跟我一起「路見不平一聲吼啊東邊那個美人兒啊西邊黃鶴樓!」
在驚起滿山的雀鳥之後,我和陶樂還有保鏢先生頂著一腦袋鳥毛,榮歸故里,然後被正在餐廳里吃飯的眾人逮了個正著。
小小一看到我們,原本豎起的小眉毛立馬就被「噗」聲取代了,「你們這怎么成這樣了?不是說去看日出么,怎么個個都弄了件『霓裳羽衣』回來?」
陶樂苦大仇深地看著我,我笑眯眯地跑到鄭寶貝那,讓他幫我把頭頂的鳥毛弄下來,弄下來後送給他當禮物。
「小孩子疫力那么差,你這頂著一腦袋鳥翔的家伙趕緊滾邊兒去!」奶爸霍舒立刻竄出來護崽子。
保鏢先生解釋了下我們會變成這樣的原因,然後我到了餐廳中所有人的眼波攻擊。
正要蹲牆角畫圈圈,就聽到從進門開始就極力忽略的那個人,含著笑意對我道,「怎么一大早就瘋得這么厲害,快過來讓我看看。」
我笑著站起身,用腳尖抵著要蹭過來的小亞,然後搖了搖頭,「別介,你們先繼續吃飯吧,我們先去洗澡,說實話我現在身上都毛毛的!」
然後在那些無良家伙的哄笑聲中,果斷滾回房間洗澡去了。
差點搓下三層皮之後,我這才舒了口氣,躺倒放滿溫水的浴缸中,慢慢放松神經。
除了陶樂,其他人似乎並沒有發現什么,包括白大哥。
暫時就這樣吧……
當初想著溫水煮青蛙一點點地接近,現在也以同樣的方式一步步遠離白大哥吧……
洗完澡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小客廳里已經坐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