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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蘇宓醒來的時候,睜開眼便是秦衍近在咫尺的俊顏。

成婚之後,少有的她睡醒之時,秦衍還未走。

他的睫羽纖長濃密,挺直的鼻梁下薄唇輕抿,肌膚細致如瓷,這樣近看都看不到瑕疵。

這般美好的人,身上卻帶著殘缺,督主的心里定是很難受的,蘇宓想想就覺得心疼。

「督主,我覺得你沒有少什么的,我做你多到的,好不好。」

說罷,蘇宓兀自輕輕地探進秦衍的頸窩,手生疏地環上了他的腰際。

秦衍睜開雙眼,伸手將她攬的緊了些,眸中閃過一絲難得的柔和。

***

明殷朝不似西胡,有大片的草原,更多的是山林河谷。

龍虎山南面作為春狩之地已歷經數代帝王,劃定的圍場雖整體山勢偏往上,但山林幅度較緩和,樹木森茂,另設有竹尖屏障,到山勢開始陡峭之處即為止。

因著狩獵本意便是振奮神,來的也皆是國之棟梁,若當真鬧出了人命,才真是大忌。因此每年二月始,禮部便派了人來整理圍場,鳧雁飛禽不作限制,其余山林野物則多是提前勘察,控制數目。

第一日,按例是皇上的射儀。

一大清早,圍場周圍便充斥著鼓聲陣陣,中央處是一座高台,斜角半空則懸掛一明黃色的絹球。

朱景煜身著玄紅色交領束腰勁裝站在高台之上,台下是百官及各自親眷,垂首施禮。

他俊秀蒼白的臉,在衣飾的襯托之下,稍微帶了點好顏色,只是偶爾哪怕一陣暖風吹過,他都有些輕晃。

呂德海適時上前,躬著身送上了一支箭,箭矢啐金。

朱景煜從案桌上提起弓弦,兩只手指夾住箭的末梢,箭尾卡在弦處,箭弓跟著視線及上,對准那高掛的黃球。

他的額角沁出了些汗滴,呼吸有些急喘,手上是可見的正在使力。

終於,右手一松,那箭射穿了懸掛在柱上的「炎日」。

呂德海看著朱景煜的『金弓射日』之後,笑著大聲喊道:「春狩開始。」

而一旁的朱景煜似是用盡了力氣,手撐伏在案桌上,由身旁的小太監扶著,往行宮寢殿里行去。

皇上不參與春狩,這本是一件極奇怪之事,但這些年下來歷年如此,臣子們也就見怪不怪了。

明順帝的身子虛弱,早是滿朝皆知的事情,不管是今年的春狩,還是往年,他能射出這第一箭都是疲力盡,哪還能騎馬獵物。

反觀下首的祁王,雖才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但風姿颯颯,這般對比,實在是令人唏噓。

其實朝中早有人暗傳,皇上活不過兩年,之後鐵釘釘的是祁王繼位,但如今沈貴人有了身孕,朝中風向終於開始有變。

畢竟明順帝是名正言順遺詔上傳位的皇子,就算身子再弱,也撐了這些年,誰又知道還能撐多久。

...

朱景煜回到了寢殿,桌上的褐色茶碗已經擺好,他眼里褪下了在外的溫和顏色,面無表情地端起茶碗喝起來。

二十年如一日的苦惡味道,習慣了,他竟然還能嘗出山泉水煮出的那一點細微零丁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