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打鼓似的亂跳。

向日葵突然轉過來，一偏頭：怎么了？

小道士臉一紅，回過神來：沒、沒事，有點兒累了。

向日葵拍拍大腿：我這涼快，來躺會兒。

小道士點點頭，跳到石頭上，小心翼翼地把頭枕在向日葵大腿上閉上眼睛。

向日葵用袖子拭去小道士額頭上的細汗，道：這梨樹林開花的時候一定很漂亮。

小道士猶豫了一下，心想向日葵最不喜歡自己說別的花好看，於是淡淡道：還成吧。

向日葵一笑：你是不是怕我吃醋？

小道士不自在地嗯了一聲。

向日葵打了個響指，道：我不吃醋，你高興就好，你看看我新學的法術。

小道士枕在他腿上，抬眼一看。

早已過了花期的梨樹在妖氣的作用下緩緩長出花苞，漸次開放。千樹萬樹純白梨花在夏末初秋盛放，如煙織水染，冷雲萬頃。一陣清風拂過，梨花霎時凋落，如同一場毫無預兆的驟雨，滴滴點點，在林中鋪就無數條縱橫交錯的，雪白的路。

小道士騰地坐起來，四下里貪眼地看，好像少看一眼都是遺憾。

向日葵伸了個懶腰，抱怨道：消耗了好多妖力，好累。

小道士看得入迷：嗯。

向日葵：梨花真漂亮。

小道士：嗯！

向日葵：我歇一歇，過幾天再給你變。

小道士：嗯！

向日葵：陽光也真舒服。

小道士：嗯！

向日葵：親我一下。

小道士：嗯……咦？

向日葵笑得眼睛都彎了：你答應了。

小道士緊張地眨眨眼：你說得那么快，我沒反應過來……

向日葵不悅：不許賴賬，你們人類有句話怎么說來著，騙人是小狗。

小道士失笑：這句話不是這么用的。

向日葵湊到他近旁：我不管，你親我。

小道士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突然飛快地在他臉上貼了一下，隨後急忙躍下大石像只兔子似的跑遠了。

向日葵摸摸方才被親過的地方，笑著撿起小道士慌亂中落下的佩劍，朝他跑開的方向追去。

17

自上次從梨花林回來，小道士就整日魂不守舍的，一到晚上就勒令向日葵變成花待到花盆里去，向日葵氣呼呼地抗議，每次問到為什么小道士就只是低著頭不說話，氣得向日葵天天在花盆里搖頭。

向日葵在花盆里無聊地揉搓著自己的葉子：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有點兒喜歡我？

小道士背對著他躺在床上，低聲嘟囔著：才沒有，胡說八道。

向日葵吐出一顆瓜子：呸，我胡說？那你說說你為什么不讓我變人形？一定是我太好看，你怕愛我愛得不能自拔。

小道士用被子蒙住頭：反正我沒有！

這日上完早課，大道士拉住小道士問：師弟，你還記著你送我的那盆君子蘭嗎？

小道士一哆嗦，心想莫不是變成人了，於是忐忑不安地答道：記得……怎么？

大道士面露愁容：它早就長出花苞了，但是這么些日子過去了也不開花，就只是越長越大，我怕是不是我哪里照料得不對，所以問問你。

小道士舒了口氣，道：我記得我房里有本書里提過這個，師兄和我回去取……呃，還是算了，我待會兒得空給你送過去吧。

大道士：我隨你去取吧。

小道士忙道：不行。

大道士眼睛一眯：師弟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