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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彼時合家上下都坐在正堂上等著。瞧見賴瑾歸來的身影,一時間全都簇擁上來,七嘴八舌的問了好一通話。全都是「今兒上學怎么樣,和同窗相契否,寶玉好相與嗎,出外一天,飲食方面可適應否……」

賴瑾照著之前回賈母的話又一一的回了一遍。此刻已經是戌末亥初。賴家上下不比尋常,明兒還得早起進府上工,賴瑾不開口勸道:「這會子夜深了,太祖母和兩位祖父、祖母大人明兒還得進府上工,爹爹又要起早跟著璉二爺下維揚,原該歇了。若是晚間歇不好,明兒早上必得頭疼,叫瑾兒怎么過意的去?」

賴家眾位長輩見狀,越發得意於自家孫子的體貼會疼人。當下各自散去梳洗安置不必細說。賴瑾則拽著賴尚榮的衣袖進了勸學齋。

七月盛夏。勸學齋前後院兒的花草瓜果開的正盛,一時間芳香彌漫,暗影浮動,頗有兩分花前月下的詩情畫意。一對父子一前一後的進了書房,賴尚榮不問道:「什么事情,值得你神神秘秘的,還將我拉到這兒來?」

賴瑾立刻壓低嗓音將下午遇見沈二的事兒原原本本的說了。賴尚榮不也氣憤那御史夫人的趕盡殺絕,心狠手辣。當下一口應了下來。又悄悄的給沈二換了一百兩碎銀子,還以自己明日要遠游為由吩咐廚房多准備了兩包干糧。合府下人雖然對賴尚榮多此一舉的要求有些狐疑。但賴家吸取了國公府上的教訓,家風甚嚴,且家下人又都是簽了死契的家生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倒也沒人有那個閑心打聽與己無干的事情。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拾好行裝的賴尚榮在孫氏的服侍下梳洗已畢,又去前堂給祖母爹娘請安過後,方才帶著一應下人出了家門。賴瑾也要趕去榮國府匯合寶玉前往賈家私塾,因此這父子兩人倒是一道兒去了。

進了榮府大門,父子兩個各自分開,一個往前院兒書房,一個往後宅榮慶堂去了。彼時賈母正用過早飯吃茶,賈寶玉也穿戴整齊了等著賴瑾。

賴瑾先是按禮數給賈母請了安,又聽著賈母囑咐兩句,方跟著賈寶玉一塊上學不提。

一路上,賴瑾因為掛念自家父親以及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的沈二,頗有一番沉靜。賈寶玉看在眼中,自覺明悟,說了兩車子的好話趣話逗賴瑾開心。等到了學上的時候,果然瞧見賴瑾展顏微笑,方才自得的住了嘴。卻不知道賴瑾是想著自己身在城內,光是擔憂也無甚用處,方才無可奈何的撩開了手。

而另一廂賴尚榮隨著賈璉出城後,順道路過十里之外的葯王廟。便機密的派出自己的心腹往內里探了一探,結果卻是空無一人,別說是藏匿其中的沈二了,即便是野貓野狗也是不存在的。那心腹無法,將葯王廟折騰了三四次方才回來稟報。賴尚榮心中狐疑,擔心沈二莫不是被御史家派人搜尋了去。卻不知道沈二一經出了京城,果然是在葯王廟等了半宿,次後又擔心賴尚榮與自己接觸未必能避了旁人,萬一牽連出來豈不連累了賴家上下?

他自思下生八載,除了老子娘之外便只有賴家人對他最好。怎可因為自己的緣故連累賴尚榮,況且下午時賴瑾送給自己的金錁子加起來也有一二十兩,仔細留著也夠他去西北的了。便徹夜跑了開去,從此杳無音訊了。且他自幼被人迫害,早就養成了縝密的心思,那賴瑾送給他的金錁子上頭具留著敕造榮國府的字樣,沈二未御史夫人通過這個追究到他,便一路喬裝成乞兒討飯出了京畿轄地,直忍著出了三四省外才將金錁子磨得平平的,又切了兩三段兒分別兌換成銅錢,一路機密的到了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