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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又道:「不拘血燕,白燕也是可以的。」

賴瑾連忙接口道:「老祖宗果然見識淵博。我聽母親說,這燕窩當中,血燕最補血,果然適合有些體弱的林姑娘。白燕最滋潤,給三位姑娘滋補是最好不過的。唯有黃燕最是養身。老太太年歲大了,論理也該吃些燕窩補身才是。知道老太太是心中惦念著孫女兒們,可也要仔細著自己的身子。唯有您老人家福壽安康,長命百歲,晚輩們才有福氣庇佑在老太太的羽翼之下承歡孝順。」

賈母頗為贊賞的看了一眼賴瑾,隨口吩咐鴛鴦道:「既然每日要給姑娘們燉燕窩,倒也不嫌事,也給我這個老太婆燉一碗黃燕罷了。」

沉吟須臾,遂開口補充道:「給寶玉和瑾兒兩個每日間也送碗燕窩粥。既要補身,大家一起補才是。」

說完,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坐上的三春。三位姑娘立刻起身道謝,她們原不過是有些艷羨賈母對待黛玉的心周到,倒也沒有旁的心思。況之後賴瑾隨意一說,自己能得到一碗白燕已經是意外之喜。沒看見老祖宗自己都指明了要吃黃燕,她們又豈敢再說什么?

趴在賈母懷中的林黛玉見狀,頗為感念的看了賴瑾一眼。賴瑾微微一笑,不過是舉口之勞慷他人之慨,又不花自己什么。他倒也樂意做個順水人情。

果然,此後一段時間,府上主子奴才思及賴瑾在賈母跟前兒的得意以及其人八面玲瓏,與人為善,小小年紀便能圓滑周到,對待賴瑾的態度越發恭敬熱絡不提。

閑話少續,賴瑾和寶玉兩個在賈母跟前說笑一回,便起身上學念書。至晚間下學,賴瑾少不得又回榮府給老太太問安。彼時老太太正和一群有臉面的管事婆子在花廳里抹骨牌。賴瑾和寶玉兩個便去了里間兒閑話等待賈母。

因賴尚榮剛從維揚地面轉回,賈寶玉少不得問了一番外頭的風土人情。賴瑾便將昨日間賴尚榮同自己說過的一些閑話復述給寶玉聽。寶玉聽了半晌,越發感嘆賴家父子的父慈子孝,言語中頗為艷羨傾慕。賴瑾知曉他是在唏噓他和賈政始終有些隔閡的關系,倒也不以為意。說笑了一會子,只聽碧紗櫥里傳來一陣壓抑的嗚咽之聲,賴瑾和賈寶玉面面相覷,起身轉入碧紗櫥,卻見林黛玉右手托腮,直直的看著窗外,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姣好的弧度滾滾落下,面上哀思想念呼之欲出。

賈寶玉心下大慌,立刻湊上去一疊聲兒的問道:「妹妹這是怎么了?誰招惹你了?緣何哭的這般傷心?」

林黛玉只顧著低頭嗚咽,也不理會賈寶玉。賴瑾看了半晌,開口輕嘆道:「林姑娘莫不是想家了吧?」

林黛玉哭聲一頓,這才留意到賴瑾也跟了進來。隨後有些赧然的摸了摸腮邊淚珠,低聲說道:「按理說來京城之後,外祖母對我這般掏心掏肺的好。我是不該想家的」

「林姑娘此言差矣。父母之恩,乃是授予身體發膚。古人尚有父母在,不遠游之說,何況姑娘?姑娘在外,思念家中老父也是人之常情我父親去了維揚不過兩三個月,我想他便想的不行了。何況林姑娘這番前來京都,還說不上什么時候能回轉揚州探望林大人。因此心中或有擔憂思念,或觸景傷情也是再尋常不過的。」

林黛玉輕嘆一聲,幽幽說道:「父親腿腳不好,江南濕氣重,如今又到了深秋寒涼,不知道父親還是不是每夜疼痛的輾轉難眠。女兒不孝,甚至不能在旁服侍。」

賴瑾心中一動,沉吟片刻,開口笑道:「我父親目下正在備考科舉,此間每多仰仗林姑老爺的盛情,間或一兩個月便會將寫過的策論文章快馬送到揚州請林姑老爺品評。若林姑娘不嫌棄的話,可以每個月給林姑老爺送些信箋,並我父親的策論一同送往揚州。如此往來,想必可聊解思念父母之情。」

林黛玉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