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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沈軒瞬間黯淡的面容,賴瑾莞爾一笑,繼續說道:「不過這樣才好。因為你聽不懂我吟詩作對,所以更能顯出我的博學多才嘛!這年頭,倘或你不知道點兒別人不懂的學問,也沒臉說自己是文人墨客了!」

沈軒看著賴瑾沾沾自喜的模樣,撓了撓腦袋,狐疑說道:「可是你前兒還和我說,聖上喜好朴實干練的文章。還說吟詩作賦撰寫策論最好的成就便如白居易寫詩一般,連路旁老嫗都能聽得懂。怎么今日又變了?」

賴瑾臉色一黑,惡狠狠的瞪了沈軒一眼,口內嘀咕道:「真是沒有幽默感。」

沈軒有點聽不懂何為「幽默感」,憨憨的撓了撓腦袋,半日沒有說話。賴瑾看他呆愣愣的模樣,忍不住上前又是一陣捶打。沈軒只曉得憨憨傻笑,也不答言。

兩人略沉默的往前走。雖然無人開口,但氣氛卻越發融洽默契,絲毫沒有尷尬隔閡。時光就仿佛轉瞬間又回到了十幾年前的京城小道,兩個人也是這么並肩走著。時不時看看街道兩旁的貨物攤子,間或買點子吃食果腹,然後兜兜轉轉就能玩兒上一整天。回家之後賴家眾人自然是好一頓問對擔憂,然後給賴瑾做了好多好吃的哄著他。賴尚榮則晚上將人提拉到勸學齋里講解詩書。夜風習習,氣氛寧謐安好。

而沈軒就沒這么好命,回去之後興許就要做工做到天亮,或者管事還要抽出空來教訓一頓。第二日又是一身的遍體鱗傷,不過沈軒永遠甘之如飴。

只是後來被賴瑾知道了他的身世,賴瑾便再也不拉著他去街上閑逛。只是每日囑咐家人在廚房多留出一碗飯,到時辰便在後角門等著。有時沈軒會偷偷跑出來吃飯,有時卻只能在御史府里做工,根本抽不出空來。也只能讓賴瑾白等一場。

後來日漸長大的沈軒便學會了從權機變。他會掏錢賄賂管事讓他出來。沈軒一個月的工錢只有三百文,到了後來幾乎全部用來打點那管事,為的只是每日吃飯間能見賴瑾一面。只是這樣的瑣事,賴瑾從來不知道。這位雖然也是奴仆出身,但自小養尊處優的異世孤魂完全沒想到所謂的封建主權能夠殘忍到如斯境地,甚至在剛剛穿越來的那些年,他一直以為大家族的奴才都像榮國府的奴才那般,行事作風幾乎和主子一樣的體面。哪怕是他們那樣的人家,府里頭的奴才也都各個能吃飽穿暖,賴家上下由己度人,雖然不會向榮寧二府的主子那邊縱容仆下,但也供人吃飽穿暖,不會苛責下人。

所以賴瑾最開始的時候認為哪怕沈軒在主人家里不得意,也不會連飯都吃不飽。後來知道沈二竟然吃不飽飯,便叫人來自己家吃。只覺得御史府同賴家只隔了一條街,沈軒趁人不注意出來吃飯的空兒也是有的。沈二主人不給飯吃,見他們家給了飯,沈軒吃飽回去更能干活兒,想必就不會多說什么。所以賴瑾會日日端著飯菜在後角門上等,哪怕沈軒不會來。賴瑾也想著萬一他來了,萬一他肚子空空的主家又不給吃飯,自己也不再這里等著,那沈軒該怎么辦?

所以日復一日的等待,到後來便成了習慣。

沈軒從來不會告訴賴瑾自己過得有多么不好,唯有一次賴瑾等得無聊去御史府找人,卻碰見府里的管事正狠狠打他,當時沈軒也不過七八歲的年紀,小小的身子枯瘦如柴。那仿佛比他大腿還粗的棍子一下一下打在身上,那慘烈的場面讓賴瑾只看著都覺得疼。

所以當時沖動至極的賴家立刻發動全家去找那御史夫人理論。甚至想要以榮府的勢力逼迫御史夫人將沈軒的賣身契給了自己。只是最終也沒能成真。最終沈軒依舊是被逼逃離,在西北賣命這么多年,方才有今日的成就。

賴瑾回憶到這里,感慨萬千的嘆了口氣。伸手拉著沈軒的手邊走邊說道:「你今日想吃什么,我請你吃頓好的。咱們吃得飽飽的,然後再接著逛。自此以後,我們再也不會餓著肚子。」

沈軒聞言,立刻明白賴瑾心中所想。當下開口說道:「你吃什么,我跟著就是。我不挑食。」

頓了頓,又道:「今日讓我請你吃飯罷。這么多年,我都沒請你吃過東西。」

因為從第一次見面,沈軒便一直處於弱勢的地位。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