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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但到底賈府的人也沒做過對不起他們的事兒。就如王夫人如何不滿賴大一家,也只是言語瑣事上計較一些,並沒有詭計謀害。就算是自家親戚相處,長日間還有舌頭碰到牙的,何況這兩家人都不是一個姓的?

因此賴瑾雖然氣憤府上有時候的舉動,但也感激賈母曾經的施與。要不是當年賈母一力將他們一家子放出來,興許到今日賴家人也不過是略有體面的奴才秧子罷了。哪會有朝堂顯赫的風光得意?

賴嬤嬤總是說「得人恩果千年記」,當年承受過別人的恩德,就應該時時記得尋機歸還。所以但凡賈府上拜托過的事情,能幫忙的地方賴瑾都會幫忙。

沈軒和賴瑾從小一起長大,自然也明白賴瑾的脾性。他也不過是說說罷了,雖然不滿賈府的人總是有各種麻煩事兒來打斷兩人間的獨處。但要是賴瑾自以為發達了就將賈府的人棄之不顧,那種背信棄義的人沈軒也未必會傾心愛上。因此他百般計較也不過是在賴瑾面前博取同情好處罷了。

果然,賴瑾自覺對不住沈軒,臨走之前主動送上香吻一枚。又答應今晚回來後會去將軍府陪沈軒一塊兒住。沈軒這才咧嘴微笑,將人放了出去。

賴瑾跟著榮國府前來相邀的婆子一道兒回了榮府,照例先去榮慶堂醒過賈母。彼時邢夫人、王夫人和幾位姊妹也都在。李紈和尤氏也都在廳里陪老太太說話。瞧見賴瑾進門,王夫人和探春的臉色略有不對。賴瑾心知可能是下午御花園的事情賢德妃派人來提醒兒了。也不以為意,徑自到老太太跟前兒見禮道:「給老太太請安。」

賈母一臉慈愛的笑道:「白日間你上朝都夠辛苦了。晚上還得勞煩你給寶玉講書,當真是勞累了。」

賴瑾立刻笑道:「我和寶玉從小一起長大,寶玉倘或真能從科舉入官,我也開心。老太太這話當真是折殺瑾兒,反倒讓瑾兒惶恐不安。」

賈母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瞧見賴瑾如此推辭,立刻轉口說道:「我吩咐廚房給你燉了燕窩,等會子叫人直接給你送書房去。讀書辛苦,合該補補身子。」

賴瑾少不得又是躬身道謝。

賈母推了推身旁的寶玉說道:「還不同你瑾兒弟弟去書房讀書。如今都是十月了,也沒多少時間能溫習功課。」

賈寶玉低聲應是,垂著腦袋拉著賴瑾走了。

因之前得過賈政的囑托,次後賈母又是百般提醒,賴瑾少不得提了幾分心,利用下朝的閑暇時候認真教導他學習八股文章應試策論以及參加會試時的各種避諱技巧。

不過賈寶玉卻時常心不在焉的。窺著賴瑾不防頭的空便是一陣陣的長吁短嘆。賴瑾從外頭風言風語中得知賈寶玉最近正著人打探蔣玉菡的下落,不過到如今依舊沒有音信。

如今林家和秦家的婚事已經正式走上議程,六禮已經過了納采和問名,加之蔣玉菡一事,賈寶玉的性子比先前沉默了好多。因自愧不安,最近也向少同先前的至交好友們往來。幾次筵席吃酒都不見他過來,眾人曉得寶玉因當日之事沒了臉面,如今相處起來可能會覺得不自在。更何況馮紫英等如今都是身居高位,言談說話也都聊一些朝廷軍伍當中的事兒。賈寶玉既插不上嘴,也不愛聽,越發顯出兩分隔閡陌生來。漸漸的大家也不怎么請他了。

於是賈寶玉在園子里越發任意縱性的曠盪。每日都窩在內宅同姊妹們玩耍,鼓搗胭脂。如今賈政點了學差去外省,家中更無人舍得說教訓斥。因此這一兩個月間,賈寶玉憊懶放盪倒是比先前更甚了十倍。當真是放浪形骸,把歲月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