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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也能高中進士,入朝為官。

如此一來,可就坑苦了家中貧寒,又有念書之志的旁系子嗣們。因為心中尚有氣性,看不慣學里一些人仗著旁人勢力作威作福,一一辭學而去。寧可在外頭尋個管事的差使,眼不見為凈罷了。賈芸就是這其中之一。

聽了賈芸的敘述,賴瑾心中越發沉重。當年大爺爺和二爺爺信誓旦旦的要扭轉榮寧二府敗頹之勢,下了那么大的辛苦那么大的力。如今不過幾年功夫,兩府的情況又恢復原樣,甚至比早先還多有不如。

賴瑾想到此處,微微嘆息不語。

賈芸窺著賴瑾的神色,小心翼翼規勸道:「正所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外人想管也管不起的事情。好在榮寧二府家大業大,一時間也不會有事兒。頂多就是子嗣平庸了一些。京中多少勛貴之家不是如此呢?真像瑾叔家中這樣滿門榮耀的,也是少數。」

賴瑾搖了搖頭,先將這件事放下。開口說道:「今兒叫你過來,是覺得你這人品性不錯。再有之前一起讀書的時候,也覺得你有兩分才氣。不忍叫你就此蹉跎一生。我這里有一封薦書,你拿著去找山海書院的院長,就說是我叫你過去的。你在那里好好念書,爭取搏個功名。也不枉活了一世。家中用度不必操心,我每個月會叫人按時送五兩銀子去你們家。你安心讀書就是。」

賈芸聞言大驚。半日沒回過神來。

賴瑾見狀,展顏笑道:「其余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你家去的時候拾掇拾掇細軟,這兩日便帶著薦書去山海書院罷。」

賈芸這才回過神來,立刻起身叩拜道:「瑾叔大恩大德,賈芸無以為報。唯有做牛做馬,甘願瑾叔驅使。」

此番前來賴府,賈芸原只是抱著混個臉熟的目的。畢竟富家子弟閑散慣了,當面吩咐轉頭就忘的性子,他也不是沒見過。所謂人窮志短,當年他為了求到園中種花植木的差事,恨不得給林之孝下跪。賈寶玉不過隨口一說,他就倒貼著臉面認了比他還小兩歲的義父。如此沒有氣節的舉動,於賈芸而言不是沒有痛苦。但是生活所迫,賈芸想要活下去,就得豁得出臉面。

就像此番來到賴家請安,原也只是賴瑾隨口說了一句,賈芸就揣著雞毛當令箭真的找上門來。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備,很可能賴瑾只是隨口敷衍兩句就打發他去了。甚至可能連面兒都不讓見的給攔了回去。賈芸什么壞結果都想到了,卻沒想到賴瑾竟然送了他這么大的禮。簡直就是天上掉了餡餅,「哐」一聲砸到賈芸的頭上。

賈芸是真心被砸的暈暈乎乎的,過了大半日都緩不過來。

賴瑾看著賈芸滿面通紅,一臉亢奮的模樣。心中有些寬慰也有些酸澀。當年賈母做主放了賴家第四代的爺兒們出去讀書進學,賴嬤嬤是否也是如此的亢奮激動?

賴嬤嬤當年如何作想賴瑾不得而知。他此番襄助賈芸進學,也不過是看中了賈芸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溫厚性子。榮寧二府的主子們被賈元春封妃的潑天富貴迷住了眼睛,無論舉止行動都比先前猖狂了十分。雖然目下乾元帝沒有計較的口風,但熟知後事的賴瑾可不敢真以為乾元帝是什么都不在意。

在乾元帝跟前兒應了這么多年的差事,賴瑾最大的獲便是略微能體察出聖上的心思。雖然不像戴權那般事事妥帖周全,如聖上肚子里的蛔蟲。但乾元帝什么時候高興,什么時候不開心賴瑾還是能察覺的。

自上次見了乾元帝與賢德妃的相處,賴瑾便瞧出這位帝王並沒有傳言中那么寵愛賢德妃,兩人相處無非是逢場作戲,恐怕乾元帝心中還是算計更多一些。

畢竟如今國庫空虛,乾元帝只要看到戶部尚書就能想到借口六次接駕拖欠任上虧空不補的幾位功勛之家。對於這位帝王偏愛銀錢的性子,沒有人比賴瑾知道的更清楚。

為了多掙一點子銀錢,乾元帝不惜觸犯祖宗鐵律正在暗地里籌劃重開市舶司一事。可見財政虧空將這位向來雲淡風輕的帝王陛下逼到什么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