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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玉壺俱樂部。

萬籟俱寂,空盪盪的冰場上只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在旋轉挪移。

「咻啪!」瘦長的人影綳得緊緊的,騰空飛起,整個人如同擰麻花一樣在空中旋轉了四圈後右後外刃著冰,劃著一條大弧線盪了出去。

接下來又是一段又一段不知疲倦的起跳、落冰、摔倒。

在時針分針互相垂直的時候,場上的人才慢慢放緩了步調,晃悠了一下,雙手叉腰,喘著粗氣滑到場地邊緣推開了擋板門。

最近這幾天來,徐杭生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他意志力頗為頑強,雖然瘦,但是畢竟曾經當過兵,身體底子還不錯,熬過了最難的一段日子後,逐漸有了轉入慢性期的跡象。徐靈均和何菲飛也得以喘口氣,時間上有了一些富余。

不過由於何菲飛需要代替徐杭生處理公司的事務,白天的大部分時間徐靈均還是呆在醫院陪護,直到深夜他才能抽出一些時間,回到冰場獨自練習。

黑白顛倒對於徐靈均來說還熬得住,往常參加比賽的時候也是時不時就要調整一下時差。真正難以忍受的是沉重的神負擔,每天深夜的加練讓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疲憊,幾乎每次練完,內心深處都有一個聲音在誘惑著他:

「別練了,你現在這個狀態,根本不可能系統訓練,去奧運會能混上一塊牌子都不錯了,還不如多睡睡覺,保養好身體,四年後再來。」

可是他卻依然在下一個深夜鉚足神出現在了玉壺的冰面上。

多年來無止境的訓練已經給他養成了深刻的身體記憶,只要有一陣子不訓練,他就感覺好像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重要的一塊一般。

哪怕現在他的努力可能只是在做著最後的徒勞。

冰場邊左邊數過來第三張長凳是徐靈均最習慣的位置,這么多年來每一天訓練前後他都是坐在這張凳子上穿上冰鞋,脫下冰鞋,凳子上的每一絲磨痕,每一顆釘子他都無比熟悉,復雜的鞋帶在他靈巧的手指間只需要幾秒鍾就可以打成牢固整齊的結。

而今天,坐在靜悄悄空無一人的場館里,徐靈均彎腰解鞋帶的動作卻忽然變慢了。

眼前的世界逐漸變得模糊,又在一瞬間忽然清晰。

一滴淚「啪」地打在了他的舊冰鞋上,漸漸從皮質的表面順著紋理滑落。

壓在他身上的重壓終於垮了下來。

如果說我是幸運的,老天爺讓我重活一遭,那么為什么要讓我的父親遭受他本來不該有的病痛折磨?我的重生這樣一來,又有什么樣的意義?我的上一輩子,究竟是恍惚間的大夢一場,還是真實存在過的曾經?

想到徐杭生瘦的脫了相,卻依然握著何菲飛的手相視而笑的場景,徐靈均就忍不住地感到深深的負罪感和難以言喻的痛苦。

白天的時候,他還是一個無堅不摧,能夠支撐起家庭脊梁的男人,而到了夜晚,黑夜和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