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穆煜陰笑著給他做口型:忍著點,乖啊。
接著用剩下的泥料在自己臉上胡亂敷衍兩下。
少年看得目瞪口呆,懷疑人生。
蘇穆煜回頭道:「現在像了吧?」
少年:……
連鳴沒忍住:「你當他是智障嗎?」
不要臉!
蘇穆煜才不管臉擱哪兒,他只知道時間不多了。他必須要去棠溪城,接下來的日子里,還得守在這少年身邊。
最後,不知是少年郎懶得再跟他們計較,還是今晚月色正好,揀兩個笨蛋回去也不足為過。
蘇穆煜和連鳴,到底是隨著少年上路了。
少年翻身下馬,起了長劍,他穿著沉重的鐵甲,走起路來帶著滲耳的嘎吱聲。
連鳴跟在他身邊,一路上寂寞無聊,本不是善談的人,也想找點什么話題來說。
「小兄弟,敢問貴姓?」
少年被他倆磨得沒了脾氣,「安如風。」
「哪兒人?」
安如風抿了唇,半響才道:「棠溪人。」
蘇穆煜笑著插入話題:「那咱們目的地相同嘛!」
安如風撇過頭不搭話,他左右看看,接著栓了馬。
「今晚就歇這兒。」
連鳴也不嫌,大剌剌地席地而坐。蘇穆煜挑眉,這人倒是一點少爺架子都沒有。
他轉頭道:「有取火的嗎?」
安如風忙道:「不能生火!」
連鳴眯了眯眼:「這荒郊野嶺的,不生火來了野獸怎么辦?」
安如風思考片刻,最後還是梗著脖子扭捏道:「野獸來了我保護你們,反正……反正就是不能生火!」
連鳴還想問,蘇穆煜對他搖搖頭。
三人就此陷入沉默,過了會兒,安如風輕聲說:「只要不生火,明天我就能帶你們去棠溪城,幫你們尋親。」
蘇穆煜隨意慣了,他仰躺在地上,雙手枕著後腦勺:「那你呢,回家見父母嗎?」
安如風背對他們,抱著長劍,如未出鞘的鋒。他始終望著東北方向,四周安靜了,隱隱約約傳來鐵器敲擊的聲音。
那方向有個地方,始終比周圍要亮上幾分。
安如風不再說話,坐成了一尊石像。頭盔在他身邊,鐵甲穿在身上。
這分明是一個士兵的打扮。
良久,安如風以為蘇穆煜與連鳴已經睡著了。
他道:「我啊,我早就沒有父母了。」
安如風站起來,走到另一棵樹下的馬匹身邊。他放下劍,抱住馬脖子,深深將臉買進黑馬發亮的鬃毛里。
過了會兒,安如風似乎拾好了情緒,在黑馬身邊躺下了。
實際蘇穆煜沒睡著,怎么可能睡得著。他轉過身,躺在地上與裝睡的連鳴面對面。蘇穆煜推了他一把:「別裝了,連少,聊會兒?」
連鳴睜開眼,一剎那眉目生波令蘇穆煜心跳亂了幾拍。
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間。
連鳴笑笑:「蘇老板想聊什么?五毛還是十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