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絲合縫、挺拔帥氣的軍裝,為自己這個剛剛「晉封」的皇後更衣。
兩人沉默無話,有些怪異。這進展地實在太快,連說話都稍顯尷尬。冷佩玖乖乖脫下戲裝,只剩一件雪白中衣。
賀琛從熱水盆里浸濕臉巾,再手忙腳亂地幫冷佩玖卸妝。弄了半天,手上的勁兒也沒控制好,疼得冷老板齜牙咧嘴,連連叫停。
賀琛擰眉:「不舒服?」
冷佩玖不知怎么回答,實話說不舒服,就是不領情。說舒服了,哪里舒服?良心過不去。他只得說:「軍長,佩玖自己來,軍長這樣弄卸不干凈。」
賀琛知道自己大手大腳被嫌棄,一聲輕哼,將臉巾遞給他:「臉上畫這么厚的,稀里糊塗的,一團糟!」
冷佩玖剛用帕子將臉遮住,聽到賀琛無厘頭一聲罵,愣是直接笑出了聲兒。他露出一雙眼睛,彎成月亮:「軍長這話要不得,戲子不上妝,那還怎么唱?難道,要那貴妃虞姬都素著一張臉,去討君王歡心?」
賀琛叼了根煙在嘴上,五六不著調:「以後多笑,你還是笑起來好看。」
冷佩玖說:「佩玖應當是常笑的,軍長不愛看而已。」
「老子不愛看你討歡心的笑,」賀琛說,「要真心的笑。」
冷佩玖忽然閉上嘴,用帕子擦完臉上卸妝的清油。
兩人再次陷入無言的尷尬沉默,過了片刻,冷佩玖才接上話:「軍長,那你教教佩玖,教教我吧。」
賀琛皺起眉,嘖一聲,問熱水放好沒有。
冷佩玖低下頭,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其實賀琛是憐惜,今晚這出戲後,兩人之間有什么在變化,變得很不一樣。就像春播灑下一片種子,枝葉慢慢頂開沉重的泥土,迎來天光。
可兩人之間仍舊有重重隔閡,一天沒有拋開顧慮地溝通交心,一天就不得心神交匯。他們能從戲曲里看到對方身上的亮光,卻無法伸手去抓住。
賀琛今個兒算是明白了,他迷戲,也終於迷上了冷佩玖這個人。他知道,能唱出這般勾魂入畫之情的人,必定不簡單。
而冷佩玖到底獨特在哪里?賀琛想知道,他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去挖掘,去了解,去剖開冷佩玖年輕稚嫩的外殼,去看到他內里璞玉渾金的東西。
冷佩玖又是如何想的?他唱了一出《王寶釧》,在「忠義」二字里下足了功夫。他在五花八門的戲詞中走過,歷經朝代幾千年。知音難覓,當投之以木瓜,抱之以瓊琚。
賀琛來了,開始正視他了,可為什么,冷佩玖會生出幾縷說不出的慌亂來?
夜里,賀琛穿著襯衫軍褲,把冷佩玖剝光,扔進浴缸。
起初,冷老板認為這是富人們的怪癖好,比如在浴室里做,更刺激人心。不想賀琛真是只給他洗澡,柔軟的帕子滑過冷佩玖瘦削的脊背,熱氣氤氳的室內唯有水聲盪漾。
洗完後,賀琛給他擦干,皺眉抱怨:「太瘦了。」
冷佩玖不太怕他了,說:「那佩玖吃得豐滿些,這床上還有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