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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夢追驚局 七聲號角 1242 字 2021-03-20

玉鐲。

「還戴著?」賀琛怔住,他記得當年是送了一對,「另一只呢?」

冷佩玖回手,握了握拳:「另一只不小心丟了,我只剩這個了。以後葬我,可不要拿走它。」

賀琛滾動一下喉結,將手插`進褲兜里。他的五指慢慢攏,指甲尖抵在掌心肉上。冷佩玖揚起一張年輕俊美的臉,輕聲問:「軍長,你要走了么。」

走出這間牢房,走出他的生命。走過兩人相識的長橋,走離任何一出戲曲的背後。

賀琛看著他,眼里的情緒千百轉。不走,留下又如何。賀琛低頭半響,最後轉身抬步,正要背過去,冷佩玖卻突然撲上來抓住他!

「軍長,你就要了走么!」

賀琛一怔,這聲急促且有些歇斯底里的問句,宛如一盆熱油從他的天靈蓋上灌下。徹徹底底燙傷了他整個靈魂!

就要走了!一個留在陽關,一個去向陰曹。

冷佩玖空洞的神情終添了慌張,強裝的笑意被哭腔掩蓋。這人就要走了,他只愛過一次的人,只動過一次的情,是不是這輩子也無憾。

那他心底的不甘,他的憤怒,他遲來的遺憾,又作何解釋?

賀琛走了,到底是走了。牢門落鎖的時候,賀琛背對著他,說:「冷老板,四天後那出覓知音,你可要好好唱啊。」

冷佩玖站在原地,很久之後,輕輕地哎了一聲。

四周,靜極了。

幾天後,冷佩玖的最後一出戲,在軍營里半將半就地開場了。

這天還是下雨,搭好的戲台上水灘飛濺,涼得刺骨。好不容易找來的琴師,連連說不拉了不拉了。他可從沒在雨中表演過!

賀宇問:「軍長,要不這戲,就別唱了?」

賀琛的馬鞭一聲破響,鏗鏘有力地落在琴師眼前,威力難擋。

「今天就是下刀子!你們一個二個也給老子好好拉!誰他媽要敢拉措一個音,就地處決!」

琴師嚇傻,噗地跪在地上顫顫兢兢。他們哪里見過這種兵痞子、土匪似的!賀宇不敢吱聲,自從冷佩玖出事後,賀琛僅剩的人性都快沒了。

冷佩玖在牢房里扮相,張叔挑了幾件戲服,帶著他的首飾盒親自送來。他仔仔細細畫眉,認認真真塗抹油,再將點翠珠花戴上。張叔靜候一旁。這冷老板是身後亦有戲,盈盈一握的腰身,輕動一下,這戲就出來了。

「張叔。」

「哎。」

「走罷。」

張叔正想得出神,冷佩玖站起來一聲招呼。他立在牢門邊,又是一風華絕代的名伶。哪里有半分階下囚的樣子。

士兵引路,冷空氣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穿過一條長長的黑暗甬道,再一階階走上樓梯,前方傳來一絲亮光。

大門一開,宛如人間再臨,又是一個光明無比的世界。

冷佩玖停下來,涼絲絲的雨敲擊在他臉上,不明不暗的光壓在厚重的墨雲之後。

冷佩玖遠遠瞧見了戲台,上邊坐著一眾人,應是請來的琴師。張叔催促兩聲,冷佩玖這才抬腿往前走去。

泥濘的地面濺起水花,華貴的戲服沾得臟兮兮。而身著戲服之人未受任何影響,他走得風姿卓越,步步生蓮。

這出戲是蘇穆煜同他磨合了將近一年才排出的,當時定了這戲本,就是瞧著這戲詞合他意。高山流水,伯牙子期,人世處處覓知音。

冷佩玖上台站定,明明是破敗的小戲台,此時在他眼中,卻是比豪華的大上海戲院還要風光。沒有追光燈,沒有頭,也沒有此起彼伏的叫好聲。

明明是那樣落寞孤寂的場景,冷佩玖卻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只因,他在台下瞧見了一人。

賀琛穩穩當當地坐在台下正中央,一如二人初遇時的場景。冷佩玖與琴師在煙雨朦朧中一對眼,這戲就開了。

他道是

志在山高洋洋水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