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願守萬里江山,枕無邊孤單。
「釋放無限光明的是人心,制造無邊黑暗的也是人心,光明和黑暗交織著,廝殺著,這就是我們為之眷戀而又萬般無奈的人世間。」
連鳴照例為蘇穆煜讀著睡前故事,這段落念下來,像是給之前在歐洲的經歷加了注腳。阿煜已經在他身邊睡著了,似乎從歐洲回來後,他的失眠好了不少。
這幾天,待蘇穆煜從血.腥的心理沖擊中回過神來,其實能思考出很多漏洞。
比如為什么連鳴知道他在那里,就算奧尼爾與卡利認識,但立刻能想到自己的失聯與卡利有關,這也太跳躍式了吧。
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此次行動,唯有展世一那邊的組織與自己知道,卡利的地址、行蹤,連鳴從何得來。就算蘇穆煜失蹤,連鳴首先應該排查國內,為什么會把矛頭直指國外?
怎么看來,這都是一場有計劃,有預謀的營救行動。
但蘇穆煜沒去質問連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可能永遠也不會出口詢問:為什么那天你能恰好到達現場,還帶來了那么多人。
展世一在n大待過,你們認不認識。
蘇穆煜問不出口,他不願對連鳴說謊,因此也不希望連鳴找些爛借口來敷衍他。
兩人從確立關系到現在,沒有在原則是非上吵過架。不是得過且過,也不是粉飾太平,他們倆一人願意退讓,一人懂得分寸,這就是成人戀愛的好處。
可如今問題已經出現,蘇穆煜還沒找到良好的時機,攤開給連鳴談一談。
如果談不攏,或連鳴真為了什么事而說謊,蘇穆煜不認為自己還會讓這段關系繼續下去。
雖說這樣不近人情,好像在一段關系中,蘇穆煜總是保持著冷靜,而連鳴永遠都是一頭熱的那個。蘇穆煜就這性子,是否要在一起,他得考慮很久。是否要繼續下去,他也要考慮。
一旦作出決定,極少再回頭。
連鳴能不知道嗎?他當然知道。阿煜是個什么樣的人,連鳴比誰都清楚。
這次展世一不局氣,所幸最後蘇穆煜沒出什么事。但懷疑的種子已經埋下了,連鳴知道蘇穆煜嘴上不說,心里還是很在意。
連少端了卡利一窩,恨不得回頭帶人抄了展世一老巢。當時情況緊急,連鳴摸到蘇穆煜後腦勺上一片血污,嚇得趕緊抗去醫院。
「得虧阿煜沒事,不然我真會殺人。」連鳴站在手術室外跟展世一通話,「阿煜很聰明,等過段時間他好了,肯定會思索這幾天的事,如果暴露了……」
展世一冷冰冰道:「說得就像你沒殺人一樣。」
「我是要殺你們這些戴牌子的。」連鳴咬牙。
「別說你們,你的牌子已經從總部送過來了,你真不要?」
「不要。他媽的又不是狗,成天戴個牌子溜。」
「牌子是為了區分,你知道的清洗日快來了。」
展世一說。
連鳴叼著煙,煩躁地揉揉頭「本不想在清洗日前出事,阿煜問起來我還真沒轍。」
「放心,他不會問的,」展世一很了解蘇穆煜,「除非你自首,他根本連謊言都不想聽。」
連鳴嘆氣:「媽的,所以才麻煩。你說你辦的什么事?阿煜去歐洲你他媽居然都不告訴我?!」
要連鳴自己去跟蘇穆煜講?天方夜譚,時機壓根就沒到。這時候往槍口上撞,純粹找死。
「自己選的路,你自己說的,」展世一在那邊忽然有些幸災樂禍,「要不要再給你提個醒,下個月,阿煜有個回西漢的任務。夙願案。」
「怎么又是夙願案?能不能讓他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都希望他休息,但時間不等人,你知道的。」
「……是,我知道。你們把他當人么。」連鳴涼涼地說,「你覺得出了這次的事,阿煜短期內會搭理你?」
「會啊,他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