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鳴頭也不回,似還有些負氣。
「你能不能別鬧脾氣,怎么以前就沒發現你這點。」蘇穆煜瓮聲瓮氣地在後面抱怨,雙手插在衣兜里,步履不穩。「有什么話你能不能說清楚,冷戰有意思么。」
連鳴被他念得頭疼,只好停下來:「我沒有跟你冷戰。」
「那你怎么了。」
蘇穆煜撇嘴。
「是你一言不合就說分開一段時間,是你一言不合改了稱呼,又是你一言不合就跟別人……」
蘇老板自覺失言,裝模做樣地打個嗝,閉了嘴。
連鳴好氣又好笑:「我跟別人怎么了,我跟誰?」
「嘖,誰管你。」
蘇穆煜撇開他往前走,氣不打一處來,又別扭又難受。
「哎,阿煜。」連鳴一把拉住他,往停車場走去,「跟你說了,我要帶你去個地方,有話講。」
今天的連鳴甚是霸道,蘇穆煜暈頭轉向不知所以。兩人拉拉扯扯上了車,連鳴載著他往城郊去。夜里風大,蘇穆煜降下車窗,一頭黑發在風中肆意飛動。連鳴的車載音樂里放著民謠,先是《唱歌的孩子》又是《春風十里》……民謠么,吉他一彈,舒緩而寧靜。漸漸的,蘇穆煜酒醒許多。
民謠里唱的都是些愛啊,詩啊,遠方。唱的是逝去的感情,遙遠的夢想,再也見不到的青春。連鳴偶爾跟著和兩聲,蘇穆煜把手臂搭在車窗上,將頭靠著。
兩人多天來難得安靜相處一會兒。
「鳴哥。」
蘇穆煜低低喊道。
音樂飄出車窗,王崢嶸正唱到「也許是回憶讓我們有點慌,在過往的歲月,改變了模樣」。
連鳴瞥他一眼:「嗯?」
「我到底哪里做錯了,你可以跟我說啊。」蘇穆煜的聲音很輕,「沒必要,沒必要不理我的。」
「你沒做錯,我也沒怪你什么。」連鳴說,「你別多想。」
「那你這段時間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不滿意,不高興,大可以拿出來一起商量。」
蘇穆煜偏過頭,認真注視他。
連鳴輕笑兩聲,從包里摸出煙盒。他點燃煙,深吸後吐一口。連鳴依然不說話,只是伸手揉了揉蘇穆煜的頭發。
「窗子關上,別吹涼了。到了地方我們再說。」
蘇穆煜想說什么,最終閉上嘴,靠在椅背上。
車載音樂里正唱道「我說所有的酒都不如你,我在鼓樓的夜色中,為你唱花香自來」。
若是真如此,這世上真有一人為他而來。
應該就是連鳴了吧。
最終車停在一座陵園外面。連鳴帶著蘇穆煜下車,他從後備箱拿出兩瓶酒,還有一些花束。連鳴抱不下,便分給蘇穆煜一些。
「這是干什么?」
蘇老板不知所以。
「其實,早就想帶你來這里。但總覺得還是等你想通吧,可我等了這么久,實在等不下去了。」
連鳴陵園里走,蘇穆煜一頭霧水跟上。酒意還有些醉人,此時陵園里靜悄悄。涼風習習,他實在不明白連鳴大晚上帶他來這里所謂何意。
往里走了很久,墓地中陰森森的。蘇連二人走過一排排墓碑,最後在一片碑形與周遭不一樣的碑林前停下。
「這里每天都有人打掃,很干凈。」連鳴說,他彎腰把花放下,動手去分解,拆為一支支的。做完這些,連鳴再從包里摸出打火機。他挨著挨著將這一片碑林前的蠟燭點燃,「這里風景也好,春有百花,夏有樹蔭,秋有落葉,冬有大雪。四季分明,是個賞景的好地方。」
蘇穆煜看著他點完蠟燭,再一一倒酒。最後連鳴退回來,站在蘇穆煜身邊。他忽地牽住蘇穆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