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不多要放棄了，那種感覺是很難形容的，只有自己懂得。就是失望積攢到一個極限，終於沒辦法承受。

可是葉修恰好在那個時候出現了，問他要不要一起來，為他謀劃了一條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出路。

長久以來淤積的厚重的霾散開一點，從那一點里投射出些許的光。

想來也是非常的神奇，你拉我一把，我救你一次，有來有往。

那天孫哲平跟義斬迅速地簽約，在離開之前跟等在陰暗處的葉修打了個照面。

「我還以為你不會答應。」葉修待的角落實在是太暗了，孫哲平看不清他的表情。

「為什么？」孫哲平反問。

「你變了啊。」葉修答非所問。

「你沒變嗎？」孫哲平冷笑了一下。

葉修沉默下來，他提出那個不算太好的建議時原以為孫哲平一定會反對，以孫哲平自傲的程度來看，在一個新戰隊里只做一個單人賽選手根本不夠。

但是他沒想到孫哲平認可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孫哲平也沉默著，然後好像猜出了葉修在想什么，又笑了一聲：「喂，我說啊，我已經和以前不同了，沒有挑挑揀揀的資格。」

「閉嘴。」葉修的語氣忽然冷得不像話，他從陰影里走出來，走到孫哲平面前，「你真的是這么想的？」

孫哲平的嘴唇緊抿，眼里像是蒙了層冰霜。

葉修嗤笑了一聲：「明明不甘心得要死，裝豁達給誰看。」

孫哲平的拳頭攥了起來，葉修像是沒發現他全身蓄勢待發的威壓，抬眼看他：「你這樣真難看。」

孫哲平的拳頭帶風，擦著葉修的臉，快要砸到葉修身後的自動販賣機的時候，被葉修猛地握住手腕。

葉修喘著氣，眼眶發紅，有一瞬間，孫哲平覺得葉修氣到發抖快要沖上來咬他一口。

葉修的動作真的很快，孫哲平剛伸拳頭，葉修就好像預知到他要做什么了一樣，也在同時抬起了手。

周圍很安靜，孫哲平只聽到葉修的喘氣聲，從他的喘息中，孫哲平感覺到了一股憤怒的氣流。

孫哲平以為葉修會對他說些什么，但是葉修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就松開他的手腕，一言不發地就要從他身邊離開。

那一刻孫哲平感覺到了巨大的不安，自從被迫退役之後，他以為再也不會有任何事能夠打擊到他，現在看來並不是那樣。

「喂。」孫哲平皺著眉扯住葉修，「你發什么脾氣。」

「我發什么脾氣？」葉修重復一遍，眯起眼睛，「我為什么要發脾氣？你自己都不在乎了，我發哪門子脾氣。」

葉修的語氣冷靜極了，孫哲平卻想笑，整顆心臟竟都酸了起來，一捏就要滴水。

他抱住葉修，抱得非常緊，葉修沒有掙扎，雖然被抱得很不舒服，兩條健壯的胳膊勒著他，差點把他勒吐。

「你在為我生氣嗎？」

孫哲平在葉修耳邊說話，呼出的熱氣滾燙，像是要在他的耳邊燒起一團火。

「我沒有。」

「你有。」

不像與孫哲平進行有還是沒有的無意義爭論，葉修閉上嘴。

「你說得很對。」孫哲平的聲音低沉性感，「我不甘心，不甘心得要死，可是沒有辦法。怎么都沒有辦法，可還是不甘心。」

葉修沒有出言安慰，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