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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避之不及的政治爭論。

「你好,你是誰?你不是學校的學生吧?怎么會跟著謝先生一塊兒來的?」

忽然,一道甜美軟糯的女聲自她的耳畔一側響起。待她側首輕輕一瞥,便瞧見一女子,正用著一雙極為清澈明亮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著自己。

那女子留著這個年代的女學生所酷愛的俏皮短發,一雙濃眉大眼印掛在略帶嬰兒肥的面頰上,顯得極為清秀可愛。使得錦頤不由自主的,便對著她笑了笑。

誰知,見了錦頤的笑,她便也彎著眼對錦頤笑了起來。也顧不著先前的問題,她重新對錦頤笑道:「你笑得真好看!」

「我叫袁幼卿,你叫什么?」她又問。

錦頤被她接二連三提問的模樣給逗得一樂,悄悄往講台上一瞥,見謝錦言還在給其他的學生們講著些什么問題,並未注意著自己這邊,方才也學著袁幼卿的模樣,壓著嗓音,小聲的為她解答道:「我不是這里的學生,我叫謝錦頤,是你們謝先生的妹妹。」

「啊!你便是先生的那個妹妹!」

袁幼卿在知道錦頤的名字過後,顯然十分激動。原本因為害怕被謝錦言發現而半伏在書桌上的身子,在知道了錦頤的名字過後,陡地便直了起來。幸好因為兩人都坐在了最後一排的角落里,這才未曾被人發現。

她看著錦頤不自覺的往周邊望了望,想起這還是課堂上,便偷偷地又重新半伏在書桌上。她望著錦頤的目光有些火熱,卻還是對著錦頤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剛剛太激動了!不過......我是真的覺得你好厲害!」

「沒事兒。」錦頤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說到底,她其實並不為袁幼卿知道自己的名字而感到驚訝,因為早在三個月前,謝錦言拿著一份《申報》風風火火的來找自己的時候,她便已然有所料想

說來,那也是七月份的時候,隨著謝錦言去茶館小聚的事了。

在同那理直氣壯的說出「茶杯」理論的男人辯解的時候,錦頤未曾想過那些文人會將這一場在她看來極為普通的辯解,給撰寫成一篇的文章發表。甚至那一篇文章,竟在整個上海都掀起了一場不小的波瀾。

她的那一番辯解,不知不覺的便變成了「女權」兩個字最好的詮釋。她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狠狠地出了一把風頭。直到不斷有其他的新聞涌出,而她也在不曾有其他的舉動出現,那些屬於她的新聞方才漸漸被人淡忘。

想著,錦頤瞧了一眼那仍舊在用著極為澄澈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袁幼卿

當然,那些淡忘了的人里,並不包括她......

「你知不知道,雖然《民法》已經規定了男女平等,但每次在我們為文人的『紅顏知己』問題辯論的時候,我們從來都未曾辯贏過!在他們眼里,那好像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

袁幼卿的神情有些像抑制已久的憤慨,又有些像有人替自己出了一口氣般的輕松。總之,在她那張清秀可愛的面容上,她此時的神情是復雜的。

也許,對於袁幼卿的心情,錦頤是可以感同身受的。因為沒有人可以受得了別人潛意識里的低視,即便那人是她自己本身。那關乎尊嚴。

但她與她們不同,她是事到臨頭了才想著要去做些什么、該去改變什么。而她們,則是在一開始便在尋求改變。所以,說到底,她對於袁幼卿的一番話,其實並無話語權。

錦頤一陣默然,最終,她也還是沒有說出現什么。她不知該予以袁幼卿的那一番話怎樣的反應,便只好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謝錦言的課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