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刊發出這一「謊言」的洋人們根本也沒稀罕過要誰去相信,他們給出這一「解釋」也根本不是為了「解釋」。
他們想要停止這一場對他們不利的輿論風波,既然沉默不行,那便也來說些什么。
與其說那是一個「解釋」,倒不如說那是一個「警告」
租界,是歸洋人們管的。
一時間,謝錦言被錦頤給刺激得沉默了。
他出神地重新落座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眉毛都快結到了一塊兒去
他是看得清事實的,也是接受得了事實的,所以他寫得出如同《華夏上海?》這樣的文章。但那被錦頤一口戳穿的事實,顯然是太過使人刺痛了。
他能寫出《華夏上海?》,能直接以「上海究竟是不是華夏的上海」為題,來喚醒祖國的人民,卻並不代表他能夠接受上海真的不再被看作是華夏的上海。
看著謝錦言滿臉頹然的模樣,錦頤這才恍悟,是她的話語有些太過直白了。
想了想,她出聲撫慰道:「你也不用現在便這樣為難。這事兒……」
「估計也還沒完!」
「砰砰砰!砰砰砰!」
錦頤的話音剛落,謝錦言還沒從錦頤堅定的語氣中回過神來,那大門便響了起來。
那敲門聲瞧得有些急促,一下接著一下,錦頤離得近,見李媽還沒來得及從廚房里出來,干脆便自己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她按下門上的把手,甫一將那大門推開,便瞧見門外的人還舉著手,正要繼續敲下去。
「你怎么來了?」瞧著門外身著一身小洋裙的袁幼卿,錦頤有些詫異的問道。
她給她打來的電話很多,幾乎每兩三天便就要打上一通,尤其在那《一無所有》發表的一個星期里,她更是每天都要打一通電話。但要是說到真正上門,這還是第一次。
袁幼卿定眼一瞧,見來開門的人是正好是錦頤,便連忙握住了錦頤撫在把手上的手,滿臉笑意道:「錦頤,我來找你有事兒!」
「進來再說吧。」
順著那被袁幼卿握住的手,錦頤先是拉著她進了門里,將那大門關上,才又牽著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咦?謝先生也在家?」
袁幼卿見謝錦言也坐在客廳里,不由自主的便驚呼出聲。等謝錦言想著她看來了,她才連忙對著謝錦言彎了彎腰,問好道:「謝先生好。」
「你好。」謝錦言調整好了心態,便又如往常一般,笑得十分溫潤,對著袁幼卿微微頷首。
袁幼卿看過謝錦言一眼,便也沒再往謝錦言那邊看去了。她將錦頤身邊的報紙隨手整了整,便丟在沙發前的木桌上。
她坐得離錦頤極近,將錦頤的雙手交疊在一起,握在手中,皺著眉道:「今天的報紙你應當也看完了。那工部局的洋人們是存了心要不顧大家的意願了。原本他們在沉默的時候,咱們學校里的人便想著要組織一支游、行隊伍來以示反抗的。
現在,他們倒是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