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尉被抓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日軍偷取東北軍情報必然不在少數,那日軍大尉只是不幸被捕的那一個,林世源難道還以為這僅僅只是偶然?
如同李二狗這樣的普通士兵,大多出身於底層人民,對於長官的話偏聽偏信,不能想個透徹是正常,可為什么那些一個個出身自軍校的官長們,卻也同樣沒有一個明白人?
一時間,錦頤的心里就像是燃燒著一團火,便也忘了該如何去向李二狗解釋。
「謝連長,咱們到了。」
李二狗在路上見錦頤沉默了下來,便也沒打斷錦頤的思路去追問什么。他將錦頤送到了地方,替錦頤打開了寢室的門,同錦頤說了一聲便離開了。
錦頤進到狹小的寢室里,將寢室的門給關上,拾好了之後便躺在了床鋪上。
月光自窗外探了進來,打在寢室的地上。錦頤心里裝著事兒,怎么也睡不著。她翻轉過了身,睜開了眼睛,望著地上的那片月光便是整整一夜。
*
待在北大營的六天,錦頤幾乎每天都是數著日子在過,等到九月十八日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她甚至都覺得心里一陣恍惚。
這六天里,一切都風平浪靜,但是,卻又有些太過「寧靜了」。
紅七連的士兵們,每天都隨著東北軍第七旅的士兵們一起按時訓練。甚至於,她每一次派去護衛羅弘毅夫婦的士兵,每天都按時的回來,按時的換班,沒有出過一點岔子。
然而,這一天當真就能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樣安寧的、平安的度過嗎?
說什么她都是不信的。
果然,九月十八日這一天,她甚至給羅弘毅夫婦加派了十人過去,但羅弘毅夫婦卻還是出事了
九月十八日下午三點二十分左右,錦頤同韓越剛領著紅七連的士兵們進行完第一輪的訓練,她派去護衛羅弘毅夫婦的二十人便盡數趕了回來。
他們一進到北大營,遠遠地瞧見錦頤正在列隊,便背著槍立即跑到方隊一側,對著錦頤打著報告道:「報告連長,羅省長和省長夫人不見了。」
她一直擔心著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事到臨頭,錦頤的心反而安定了下來。
她抿著唇皺了皺眉,迅疾問道:「怎么回事?」
「今天上午九點鍾左右,羅省長帶著省長夫人,前去參加沈陽市長為歡迎省長接任而舉辦的宴會。我們二十人不能進去,就守在了沈陽市長家的門口。可是,三點鍾的時候,參加宴會的人都散了,我們卻始終沒等到羅省長和省長夫人。
我進去問沈陽市長,沈陽市長卻說省長和省長夫人早就離開了。我們一路找了羅省長的家和羅省長辦公的地方,都沒找到羅省長夫婦。我們害怕羅省長夫婦出事,立即就回來報告連長了!」
先前開口的那士兵,一口氣便將事情給說了七七八八。
「這次宴會有日本人去嗎?」
那士兵原以為錦頤會直接安排人手前去尋找羅弘毅夫婦的,卻沒料到她竟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一下子竟沒反應過來。
他揪著臉想了好一會兒,方才對錦頤搖了搖頭道:「沒有聽到有來客是叫日本名字的,而且,聽說沈陽市長這次宴會只邀請了沈陽的各個官員。」
不,他們去了。
想要干些什么壞事,自然要想方法將自己給摘出去。
他們只是偷偷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