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8(1 / 2)

然他和高武,今天又何至於背叛劉忠然,重新找上秦非正?

話說起來有些唏噓,就連陶佑本人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口口聲聲說著「要為華夏之崛起而披荊斬棘」的人,最後會同意簽下那份賣國條約。

在無數次同高武的探討中,他們不得不承認,人,是會變的。

彼時的劉忠然已經完全受日方控制,極力遷就日方。或者,他當然也可以選擇拒絕日本。但此時的他已經全然不被內陸的任何一個組織接受了,拒絕日本以後,他奮斗了將近半輩子的權力,便將全部化作須有。

在曾經愛過的初心和掌控在手里的權力比起來,終歸還是權力更重。於是,哪怕明知是賣國,劉忠然也仍舊是鐵了心要去做。

「他同我和高兄不一樣。就好比喝毒酒。我和高兄喝了一口,死了半截,發覺是毒酒,不喝了。劉忠然喝了一口,發覺是毒酒,索性把它喝完。」陶佑垂眸,神色訕訕,「他一心想要成為日本建立的『新政府』的首腦,我和高兄已經無力再去勸說。」

或者,那時候的劉忠然還在自欺欺人地想,「只要新政府還是由華人來做首腦,那么,華夏就只能是華夏」,但是他們卻知道,要是跟著劉忠然再這么繼續錯下去,不論是華夏還是他們,都只能是死路一條。

陶佑嘴角的笑意有些嘲弄,「就像是污泥中的一粒黃沙,自己不想做污泥,卻又好像已經是污泥中的一分子了。」

他沒想過要賣國,最初從政的時候沒有,從國民政府出走的時候沒有,今後也沒有打算要有過。甚至,剛跟著劉忠然離開的時候,聽著有些文人把話罵得難聽,他還自比傲梅忍辱負重,但現在想來,其實實在是他和高兄兩個自己太蠢。

「最沮喪絕望的時候,我也想過干脆用死來尋求解脫。有時候和高兄兩個坐在一起,談起現下處境,便總覺得只能是研究下該用何種死法。」

「投水?觸電?自戕?」陶佑自嘲般笑著搖了搖頭,「大抵是我和高兄這兩粒黃沙還有留戀著不能死的必要。知道內陸如今還有許多如同當初的我們一般懦弱的人,想著能不能用屈辱的和平來贏得一時的安寧,我和高兄便又在劉忠然和日方簽訂條約的當天逃了出來,一路躲著劉忠然的追殺,想來再見見總司令最後一面。」

「也沒想著在犯錯以後,總司令還能庇佑我們,我們之所以逃出來,一是想將劉忠然集團的具體所在位置告之總司令,二便是想將此事公之於眾,予想以『和平』來結束戰事的人們一個警醒。」

說完自己想說的最後一句話,陶佑覺得有些口干,沉重的肩膀卻是輕松了不少。

錦頤瞧著陶佑和高武兩人,其實想說,如今鐵、民、產已經聯手,未來的華夏,只有鬼子求著華夏別打的份,而絕不會再是華夏跟著鬼子後邊求爺爺告奶奶。所以,劉忠然代表不了華夏,他簽不簽訂那份條約,根本便與華夏沒有任何威脅。

但她瞧了瞧兩人一副心願已了後,儼然卸下擔子後的坦盪模樣,到底是沒有說出什么。

正如陶佑說的,華夏的軍人可以沖在前線去打敗敵人,用命去拼一個盛世,但華夏軍人的心血,卻決計不能被辜負!

在華夏獲得戰爭真正的勝利以前,她再不希望聽到有任何華夏一方勢力的掌權人、或各行各業的重要人物,率先低下自己的頭顱,做了投靠鬼子的漢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