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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夢 倉中鼠 1250 字 2021-03-20

的落下來,慌忙拿衣袖去擦,眼淚卻不聽使喚,掉得更厲害,「白珩,我怕,白珩,我……怕……白珩,你知道嗎,我好怕!我好怕再也見不到娘親,我好怕一生飄飄盪盪無所依存,我好怕多吃了一塊糕點都會被打被罵遭人嫌,我好怕……我好怕庸碌一生……不得歡顏…

他哭的泣不成聲,白珩有些不知所措,還好他房門未關,白珩推門進去時,只見他頭埋在手臂中,肩膀因哭泣不住地顫抖。知道白珩進來,他微微抬頭,眼睛紅紅的,想扯出個笑來,眼淚卻撲索索地往下掉。白珩心間一痛,走過去輕輕摟住他,附在他耳邊道,「別怕,有我!別怕,有我……」

歲月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好好的知心公子,硬生生的變成了色丕。張睿窩在被子里,翻來覆去,一會兒是當年亦師亦友的書院時光,一會兒是白家宅院荒唐的二人,輾轉反側,直到四更方才入眠。

「院長回來了!」

「院長回來啦!」

「嗯~誰啊~」,張睿還沒睡夠,聽著外面喧鬧的很,眉毛擰在一起,不滿地直哼哼,「大早上的~還讓不讓人睡啊~」

「院長回來了!」外面聲音未歇,大有奔走相告之勢

「院長?誰啊」,張睿睡的迷迷糊糊的,攏了攏被子,正欲重新入夢,忽地腦中一閃,騰地從床上坐起來,呃貌似……自家師父好像是院長來著……

得知謝朗琰回了淇奧,張睿忙的披了衣服,待要洗漱後去迎接,誰知剛推開門,就和心系自家崽子的謝朗琰撞個正著。

「師……師父好!」

張睿這會兒是披頭散發,衣衫不整,擱在天天叨叨著儀啊禮啊的人的眼中,跟裸著沒啥區別。還好,謝朗琰素日不拘世俗,除了臉色有些微妙外,並無異樣。白珩見了,淡淡道,「你先回屋,把頭發束起來,如此像什么樣子」。他站在謝朗琰身旁,一雙狐狸眼微微一勾,好似會笑

張睿無辜地擠吧擠吧眼,笑著掩了門。話說上次見謝朗琰,還是他去清平縣任職的時候,如今久別重逢,心里高心著呢。一進了屋,張睿就把前些日子白伯母送的衣服尋了出來,美滋滋地換上,束了束頭發,對鏡中通體風流,俊逸無雙的人兒眨了眨眼,樂顛顛地出去了

謝朗琰歷經世事,又因『情』之一字,早已生就了隱逸之心。此次回來,一者是因了葉舟的婚事;二者是欲辭了院中職務,他日真歸於山野,也好落個清凈

謝朗琰回來的消息一散出,整個京都文士圈都熱鬧了,有關系的沒關系的,都趕著來拜訪,可憐了淇奧的門檻,風雨飄搖百十年,到最後毀於汲汲於名之徒

葉舟大婚那日,京里的名流來了大半,熱鬧極了。張睿以為他會參加今春的會試,金榜題名,來個喜上加喜。誰知大婚過後,葉舟就來辭行,說是要回蘇州老家教書。張睿雖不解,卻也沒說什么,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腳下的路千千萬,是深是淺,是曲是直,只有走的人知道

葉舟進墨閣向謝朗琰辭別時,謝朗琰正翻看一卷舊書,『翠竹青柏,丹心不悔,風骨在』,他輕撫著那行字……玉溪……玉溪他在《與山巨源絕交書》中注下這行字時,心中所想可與當年嵇叔夜同否?

……

「玉溪,黃河之水何時真的清過,你又何必……」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朗琰」,葉玉溪抱著整好的賬本,笑望著他,「不試試怎么知道到底是黃河難清,還是人心臟濁,我總覺得我想要的盛世不該是這樣」

「貪污受賄,徇私枉法,屍位素餐,官官相護,苦痛的仍舊苦痛,富貴的更加富貴,這京都的繁華,又是誰人的骨灰!」

大殿上,他跪在那里,脊背挺的筆直,如同一棵青柏,正如他所說的那樣,『翠竹尚可彎,青柏只能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