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會有事」
「嗯」
「總會有辦法」
「對,總會有辦法」,柳安神色恍惚,念叨得似乎不是說給他
「你喝茶嗎?」張睿笑得愈發沒心肺,丟了簪子,拍著手道,「老規矩,自己弄」
柳安沒應他,深看了他一會兒,跌跌絆絆地走了
要張睿說,柳安這人平素怎么都好,待人周到,處事活變,趨時且不失風韻,算得上一劑上好的甘草湯。可真遇到事,他就犯傻,圈圈道道看不盡摸不透,機靈里竄著傻,像極了甘草,可入百葯,卻治不得病,救不得命
就拿這事來說,除非楊珏他不想謀反,不然無論是玩忽職守,徇私枉法,還是與逆臣勾搭成奸意圖叛逆,既一開局,他就別想囫圇出來……
「不好!不好!」
前方一騎飛馳而來,楊珏揮手示意軍下止步
那人未及近前,便跳下馬,像楊珏這方奔來,腳步趔趄,飛撲到楊珏馬前,嘴中仍是那句,「不好!」要非說有什么不同,大概是多加了個『將軍』的稱呼
「什么事?」楊珏身子前傾,眼睛似驚愕睜大,一身肅殺
「錢……」,那人聲音抖嗦,上下兩排牙磕磕亂碰,「錢太傅遣小人來告知眾將軍,沈雁小兒在聖上面前挑撥是非,構陷眾將軍,聖上大怒,要詔眾將軍回京問罪,望眾將軍小心為上」
「你說什么!」朱銳釗怒不可遏跳下馬,面似鍾馗,一腳將那傳信人踹倒在地
那人顧不得喊疼,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見楊珏等人俱神色凝重,作揖道,「事情緊急,小人不能久留」
那人說完,抬頭打量了眾人顏色,作著揖小心翼翼轉身,箭似地飛走
「唉!」,黃鍾意長嘆口氣,手猛地舉起,又打著顫放下,恨聲道,「咱們在沙場上拋血拋命,到頭來圖個什么?」
「我都說那皇帝小兒是個混賬沒臉的東西,他既信那小人讒言,難道我等要坐以待斃?」朱銳釗手捏的磕巴響,轉身對楊珏道,「將軍對我等有知遇之恩,此事全憑將軍決斷」
楊珏一向待人親厚,手下無不敬仰信服,朱銳釗話一落,十數萬將士皆響應高呼,「全憑將軍決斷!」
「都做什么?」楊珏掉馬怒斥,「我等在外,軍中糧草不曾缺過,聖上待我等甚厚,小人離間挑撥,欲使君臣心生罅隙,縱聖上有不當之處,我等食君之祿,亦當忠義待之」
楊珏慷慨陳詞,眾將士雖為他不平,亦不垂了腦袋,暗自嘆氣
「報!」
楊珏聞聲,掉轉馬頭,只見一文官模樣的人下馬,走上前來,道,「聖上急詔眾將軍回京」
他這話一出,朱銳釗冷笑出聲,「何事?」
「小人不知」,那人兩股戰戰,顯然嚇得不輕
「銳釗!怎么跟傳信使說話?」,楊珏輕斥,轉而笑問那人,「我等可能帶近衛回京?」
「諸位將軍需先回京復命,至於兵馬,聖上自會派人接管」
「真是折煞我也!」朱銳釗說著提起□□,向那人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