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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苑月裴回·一 cicadaES 1245 字 2021-03-20

原來端王李衍自幼在王宮長大,上有父母疼愛兄長憐寵,下有宮人仆役悉心侍奉,小皇子活得順風順水,根本不知道「愁」字兒怎么寫。

因此,李衍自幼性格和順好說話極了,除了因調皮惹得王宮雞飛狗跳會被母親偶爾責怪以外,李衍沒經歷過任何煩心事。

但是,人生如此順遂的李衍平生卻有一個最最討厭的人,說是恨之入骨也不為過了。

那就是他素未謀面的表兄崔渚!

李衍從小到大便日日聽母親念叨崔渚的名字。李崔氏出身書香門第,又是才貌兼備的佳人,自然望子成龍,希望用崔渚的種種事跡來激勵兒子奮發向上。誰料她說得太多反而不妙,小李衍聽得那叫一個頭痛腦脹痛不欲生。時間一長,更是生出了逆反的心情。

當李崔氏對崔渚的天才絕艷極盡吹捧之能事的時候,李衍面上恭敬聽著,心里則不屑一顧。

什么三歲識字五歲作詩,以訛傳訛凈是胡扯!

想我李衍可是金枝玉葉真龍之子,我五歲的時候兩只小手攥緊了都提不起金筆狼毫,那崔渚五歲時怎么可能作出什么驚才絕艷的詩文?

難不成崔家表哥是地里的庄稼,只要春秋四季就能抽芽長大?

人們都說矮子里面拔將軍,李衍揣測崔渚估計是混在一群農夫村婦里面,因為識幾個字就能被稱作「公子」。他要是來了皇都,一定是「泯然眾人矣」,不過爾爾罷了。

因此自從得知李崔氏將崔渚請來陳宛後,李衍是又哭又鬧撒嬌撒潑,但李崔氏心意已決不為所動,端王毫無辦法,不得不接受閑散王爺的悠哉日子已經到頭的事實。

屋漏偏逢連雨,李崔氏尋思著兒子長大了該自己經受歷練,便差人在王府里修了一座道觀,尋了個平常日子就搬進去潛心修行,給崔渚接風洗塵的差事全都落到了李衍頭上。

接風宴本也不是什么難事,只是這崔渚早已名聲遠揚,陳宛府的公孫文人們互通消息,都知道幸原公子即將造訪陳宛。文人豪士們皆來王府殷切詢問,幸原公子的仰慕者的布履木屐直把端王府的門檻給磨壞了。這架勢簡直比當初端王建府時還要熱鬧。

這若還不是喧賓奪主以下犯上,李衍真不知道什么是喧賓奪主以下犯上了。

不過母命難為,李衍只好舍棄以往的散懶生活,一邊在心里給表哥那罄竹難書的罪惡史上記上一筆,一邊任勞任怨操持事務接待客人。

為迎接幸原公子到來,端王一忙就是十多日,在他疲力盡快要往生的時候,崔渚的雙騎馬車終於進了陳宛府。

這一日,風和日麗,天光宜人。

端王府上上下下都為迎接晚上的接風宴而忙碌籌備。廚房一早就生起了灶火,食譜里不但有聞名江南的陳宛名菜,還有幾道重金難求的宮廷私餚,繽紛鮮妍真是令人垂涎欲滴。

王府的會客廳寬闊敞亮,廊柱間掛起了輕紗柔曼,大廳里擺好了長桌軟墊,桌上的酒菜器皿皆是金漆木工。侍席的婢女戴寶釵著絲裙,個個嬌美溫柔可憐可愛。

端王這番布置就算接待皇帝也綽綽有余,更別說是迎接新入府的幕僚了。

日光正盛,迎接幸原公子的賓客們已紛至杳來。他們都是陳宛府的貴族文人,見了此情此景,皆拱手稱贊端王愛才惜才,誠意備至。

聽了賓客的恭維,李衍自然喜笑顏開,往日疲憊一掃而空,心里更是生出了一種奇妙的自豪。

等到那名不副實的幸原公子來到王府,見了本王此番陣仗,怕是要五體投地感激涕零。若是他害羞露怯或是殷勤巴切,不就能讓大家看出所謂的幸原公子不過是個上不了台面的土包子了么!

一想到崔渚待會兒丟人現眼的傻模樣,勞碌多日的李衍笑得合不攏嘴了。

崔渚的雙騎馬車既然已經進了陳宛,那么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王府大門。談笑之間,眾賓依次入席等待開宴。誰料這滿廳賓客從白天等到了晚上,都未能見到幸原公子的一袍半角。

難不成崔渚坐的不是雙騎馬車而是雙騎牛車?

盛裝打扮的李衍先是在主座正坐等待,後來又起身在廳堂間不耐踱步,再後來,李衍干脆跑到王府門口左右張望,活脫脫變成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