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你的福。」蘇真神情淡淡。
原主向來是旁觀者清,從小就看著兄長們為了皇位爭來爭去,長大後還要再參與侄子們的爭奪,早就厭倦了這一切。他的眼睛太過透徹,容柯小時候就在這小叔叔面前覺得心虛,等年紀大了才明白,這種感覺,叫自慚形穢。
他所做的偽裝再完美,始終都不是真實的他。
容柯笑道,「皇叔當年可是厚葬,父皇得知皇叔的死訊可是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如今皇叔既然尚在人世,為何不去見見父皇,得徒增悲傷?」
「固有一死,何苦讓皇兄再傷心一次。」蘇真道。
容柯大笑,「皇叔倒是看得明白!只是您在我這兒,怕是沒那么容易死。還請皇叔保重身體,六弟和小十一他們,可還等著皇叔回去呢?」
「三殿下倒是胸有成竹。」蘇真沒有任何反應,讓容柯有些挫敗。「只是三殿下忘了,我雖然不欲參與進來,可終究是個王爺。」
「你以為父皇真的在乎你嗎?!」
「三殿下想岔了,本王不是那個意思。」蘇真露出笑容,絲毫沒有畏懼。他這幅作態讓容柯有點心慌,蘇真接下來的話就是坐實了他的感覺。
他看了一眼一旁靜默不語的何顥遷,「本王的意思是,本王終究是個王爺,到底是有些保命的底牌的。侄兒你可要小心著,說不定何時,就狠狠地栽個跟頭。」
這番話如果被其他人聽到,不難猜出只是蘇真的空城計。當年在牢中就險些喪命,他根本就沒有把心思放在權勢上,也正是因為這個,皇帝對他格外容忍,甚至還保留著些許兄弟情誼。但是容柯不會那么想,心中有鬼,世界皆鬼,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讓他疑心半天。
蘇真看他沉思,繼續說道,「靖安將軍府的小公子年紀輕輕氣度不凡,侄兒真是好福氣,能把如此助力納入麾下。」
他說這番話只是為了提醒容柯,自己並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至於能了解到什么程度,蘇真覺得,靠容柯自己的腦補,他就能把自己嚇死。
「不勞皇叔心!」容柯惱羞成怒,心里想著自己的計劃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到底又泄露了那些。
有內鬼!肯定是有內鬼!
他看了一眼旁邊安靜如雞的何顥遷,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李寄辰行蹤神秘,也不能完全相信。
蘇真看著容柯離開,完全不復來時的沉穩,松了口氣。何顥遷見慣了他冷漠寡淡的神情,此刻忽然被他笑盈盈地看著,一種恐懼感從腳底升起。「殿下……」
「嗯。何先生有何事?」何顥遷想問為什么這么看著他,但是這句話實在不適合講出口。
「無事。若是殿下沒有其他事,臣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蘇真看著何顥遷行禮後匆匆離開,趁著他還沒走遠,又道,「說來本王還未感謝何先生三年前的救命之恩,若是沒有先生,本王怕是活不到今日了。」
他說的是被周子逸從牢獄中救出後何顥遷給他的救治。
蘇真講得聲音很低,何顥遷聞言權當沒有聽見,只是腳步卻亂了。
他在心虛,原主對他也是有恩情的,他卻這樣恩將仇報,如何能不心虛?
幾人都離開後房里忽然清凈。蘇真這次沒再覺得無聊,甚至感覺連空氣都清新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