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了逃避責任虛傳聲勢，怎么會造成如今的局面。」

他們早就干起來了好嗎!哪里用得著擔驚受怕那么多天。

「你們這些無知之徒，只知道逞口頭之快，卻不知當時玉門關的驚險!」

一道嘲諷聲從門外傳來，讓所有人都頓了頓，朝門口看去。

立在門外的是一個拄著拐杖的乞兒，蓬頭散發，渾身淤泥，和這里的人截截不入。

「哪里來的臭乞丐，什么都不知道都干插話，給我滾!」

「怕是評書聽多了，人也給聽傻了吧。」

……

薛婷沒有跟風去損這個乞丐，一則她沒那么無聊，二來則是這人的眼神。

他的眼睛充滿了傷感。也是這時候，她才注意到對方地容貌。

微腫的右眼，破碎的傷疤如樹根攀爬至腦後，乍一看，差點沒把她嚇得跳起來。

「愚笨不堪!」這人顯然也注意到了別人嫌棄的眼神，卻沒有明顯的神情變化，顯然已經麻木了。他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慢悠悠地拄著拐杖朝一旁的包子鋪走去。

「一個包子。」

「拿去!」

薛婷不敢相信這是之前對自己和顏悅色的老板，想了想，她也掏出了十枚銅板。

「麻煩給我包四個肉包子。」

「好勒!」

真的是天差地別。薛婷捧著包子陷入沉默，自從一個人出來之後，她總是容易陷入沉默。

「你跟著我做什么？」沙啞的聲音刺耳無比，卻也別具風味。這種聲音，可不常能聽見。

「啊？」薛婷捧著袋子眨眨眼睛，等了半響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誰!誰說我跟你了!」

「呵!」乞兒諷刺一笑，拐杖在地上胡亂點了幾下，發出幾聲急促的咚咚聲。

「哎，等等，我想問你，你似乎對玉門關的事別有看法。」

「韓將軍英勇不凡，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死守了整整一個月，這還不足以證明他的能干？」

「怎么可能彈盡糧絕？」薛婷詫異地反問，「朝廷每年都有撥糧啊？」

「如果朝廷撥的糧夠的話，薛家為什么還要找外援？」

事關自己家，薛婷有些無言以對。隨即沉默下來，他說的都在理。事實，確實如此。

「那……你對薛家軍怎么看？」

「勉強看得過眼。」

「這你就說錯了，沒見大家都稱贊薛燃將軍嗎？」

「手中有數倍於敵人的兵力，也沒有後顧之憂，在這種情況下，還在和蠻人僵持，這也說得過去？」

若是他們當初也有這么多支援，又怎么會落得那般結局。

「你……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薛婷惱羞成怒地怒瞪著乞兒，卻在目光觸及他臉龐的時候猛地移開。剛來專心致志的時候還不覺得，這會心神一松，冷不丁地還是會被嚇到。

半響後，她才意識到這樣不好，卻見乞兒已經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開了。

袋中的包子還未吃便涼了，薛婷只覺得自己心里堵得慌，哪里還有吃包子的心情。好在城中最不缺的就是乞兒，愣了一會，她將包子放到一個乞兒的碗里，自己則愣愣地往回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