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女神嗎？」

羋月恨鐵不成鋼地怒指他頭，「那你給我高冷起來啊!」

韓青頓時嘿嘿一笑，不說話了。

不管如何，十五那天夜里，韓青還是青絲披肩，藍裙拖曳，手執一支玉笛，含羞帶怯地上了綉春坊的一樓中心的台子上。

韓青面上帶著一絲楚楚可憐，又帶著一絲清冷，眉眼透著一絲水潤。黑亮的眸子羞澀地看著堂下的人，看得人心里一緊。面紗下的容貌模糊可見，但也無關緊要，因為對這群審遍女人的人來說，僅憑感覺便知道是個美人。

更何況，每當坊中有出色女子，均是蒙著面紗出場。越是神秘，越能調動現場的氣氛。

林昀坐在堂下，看著這個「女子」出場，心中第一印象便是驚艷，然後就是想帶回去藏起來，不給身邊這群心思骯臟的人看。

他看著韓青，韓青也看著他。台上的美人突然一笑，但笑容很淺，稍縱即逝。但眉眼微彎時的風情已經足夠堂下這群人瘋狂了。

悠揚的笛聲響起來，帶著淡淡的哀愁，笛音引得人心思飛過了高高的山崗，從那悠悠的白雲旁飛過，落到遙遠的家鄉。

堂下突然響起抽泣聲，很淺很淺，不是游子不知遠離故土之苦，不曾遠走不知相守不易。在場有相同經歷的人心下都有些感懷，倒真正欣賞起曲子來。

韓青做足了絕色美人的姿態，高雅的舉著笛慢慢吹著。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完全不用什么心神。

畢竟是系統自帶的曲子，他啥也不用做，擺好動作就知道怎么吹了，簡直尷尬的一批。

明亮的眼睛忍不住在林昀那兒停了一會又一會，兩人眉來眼去了好久，韓青才開始注意堂中其他人。

要說怎么是綉春坊的大日子呢，這來得人也可有講究。韓青看到了不少便裝前來的自己的同僚，隱於堂中各處，還都用那種眼神盯著自己。

韓青頓時果斷移開眼，被惡心得想吐。

當然，也有些公子哥，看穿戴就不凡，只是其中眼神干凈的沒幾個，幸好韓青是個男人，還不至於被看得發毛。

掃了一圈，韓青心中對今夜會被誰買下大致有了譜，說來有些尷尬，但確實是他今夜必須面對的事。

一曲終了，韓青微微低下頭，慢慢取下自己的面紗。

「奴家阿月。」說完，韓青輕輕一福，然後稍稍抬頭，水潤潤地看著在場的眾人。

林昀心里一驚，實在想不到自己會在這里見到一個跟韓青絲毫不像的清麗女子。臉比本來的樣子瘦削了一些，眼睛被化了眼妝，看起來多了女子的溫婉，少了男子的英武。若不是之前的默契不做假，他都要懷疑自己和一個陌生女子眉來眼去了半天。

他真好奇韓青怎么做到這一點的!只是心里又有些心疼，韓青做到這種份上，一定不輕松吧!

他有些後悔當時一時興起提出那個提議了。

韓青確實不輕松，不管是做什么都要綳著端著，時間長了感覺臉都不是自己的了。但從眾人的反應來看，他這苦吃得值!

等林昀回過神來時，堂內已經報了好久的價了。一語未落一聲又起，熱鬧程度堪比現在的花魁嫣然姑娘出閣的時候。

林昀凝神聽了半天，心里滿不是滋味。特別是為了這件事韓青疏遠了他好幾天，此時心里的酸水多的都能淹死一堆人了。

好不容易報價慢了下來，再一聽，這價錢已經報到了五百兩，這巨額的數字嚇得不少普通人不敢說話。

罷了，本來就是他們的奢想。

看大家都安靜了，韓青頓時有些著急，這可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難怪徐嫣那么大的口氣，要達成她當年的那種轟動，真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六百兩!」

韓青來不及高興，就覺得這聲音挺耳熟的。這不是林昀的聲音嗎？

他跟著湊什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