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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景出身富貴,養謝楨更是挑細選,每日膳食心籌備,要好吃好看還得不重樣,平安客棧的廚子險些被累得揮刀自盡,幾日下來就有人瞎猜亂想,懷疑是葉雲景的哪個房中人有子嗣了,年前最後一日述職的時候,連谷中的十惡都忍不住八卦的問了葉雲景一句是不是快當爹了。

然而謝楨出谷的時候依舊瘦削瀟灑,渾身上下也就是臉上稍微多了一點點肉,葉雲景挫敗之極的親手將調令給他,本想著隔著墨袍摸摸他肉是不是都長在了屁股上,但也是有賊心沒賊膽,生怕再被擰紫大腿腿根。

葉雲景抱著輕劍斜倚在谷口的巨石上目送謝楨一人一馬絕塵而去,昆侖的漫天飛雪從狹長的谷口里飄灑而來,他隨手一接,雪花在他掌心漸漸融化成水,晶瑩的水珠映出了他那雙異於常人的暗紅眼眸。

他這雙眼睛是後天的病變所致,總有人說他用劍動武的時候狠戾如惡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像惡鬼,而是原本就是從煉獄里爬回來的,數年前天一余孽作亂,那時他還是個莽撞自傲的少年,他被浸了蠱毒變成渾噩猙獰的行屍走肉,是謝楨一手將他拉回了人間。

葉雲景望向謝楨的目光永遠是獨一無二的,柔情與眷戀雜糅在一起,他一直目送謝楨行至他目力不能及的遠方,墨衫客灑脫俊逸的身形徹底消失的那一剎那,葉雲景才如夢初醒似的的回了視線。

譚征在位時葉雲景沖著他的面子並沒有對譚征的嫡系做出太大干涉,換而言之,在葉雲景掌權的惡人谷里,仍有小半部分的據點和人手安排全是譚征自己全權把控的,謝楨盡可能的彌補了譚征離谷導致的所有空缺,然而畢竟牽扯甚多,他安排得再妥當也肯定會有疏漏。

謝楨這回是親自站到了葉雲景身側,他不再以鬼面遮容隱瞞身份,也不再隱於葉雲景的親信身後調兵遣將,陣營之爭從來都歇不過二月,他沒有富裕的時間糾結這些。

事實上他還是看著過於年輕了,即使有人猜測他就是葉雲景背後那個神秘之極的幕僚,也很少有人敢下這個定論,謝楨實際年歲將將而立,墨衫寬袍,俊逸灑脫,無論怎么看,他都更像個俊逸狷狂的魏晉墨客,根本不像是運籌帷幄心機頗深的幕僚謀士。

他有葉雲景的調令在手,旁人無論心中惦記著什么猜測都需俯首聽令,謝楨從春初忙到夏至,即確保了前線所有據點的物資供給線路通暢,也將駐地的人手調度徹底料理妥當。

除此之外他還帶人劫了下路的浩氣車馬,他調了據點里的小隊守軍,讓他們全部喬裝易容,裝成朴實憨厚的庄稼漢,武林正道中總不了善心泛濫的好人,謝楨命人佯裝成進城送菜結果壞了牛車的老農,損壞的牛車堵了官道,散落的蔬菜瓜果狼藉一地,殺伐果決的老惡人們一個個演技極佳,鄉音濃重情感真摯,生生誆得浩氣整隊人馬都駐足幫忙。

謝楨托腮坐在路邊高處的山石上揮了揮手,埋伏的人馬傾巢而出,不吹灰之力坑來了沉甸甸的數十車糧草。

於謝楨而言,這一趟純粹是解個悶,惡人谷補給充足不缺這點糧草,但搶來的可能就是比自家的吃著香,據點里一連熱鬧了好幾個時辰,謝楨本就被吵得有點頭疼,然而等他清點完被俘的浩氣人員之後腦袋就疼得更厲害了。

干草堆中面如冠玉的小道士一身正氣,自被抓之後張口閉口就是斥惡人谷卑鄙無恥手段下作,守衛聽著心煩就找塊破布堵了他的嘴,謝楨俯身拿開那塊油乎乎的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