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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報(ABO) 一世華裳 4083 字 2021-03-20

威懾力便越強,他可以肯定自己的基因不弱,可那位令人惡心的beta女在面對心情欠佳的他,不僅沒害怕還相當的不要臉,這明顯不正常。

他清楚極少數的beta和omega能打破常規,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弱者,那個beta難道也屬於這部分人?他回想她的種種舉動,沉吟一下,估摸那些很有可能都是故意裝的,便急忙回去。

他之前覺得依自己的身份和她斗實在太失水准,所以臨走前打過電話讓手下在這里守著,等她出來便架走丟掉,得污染空氣,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手下正聽命的站在外面,見到他便恭敬上前:「老板。」

景昊嗯了一聲:「她出來了嗎?」

「還沒。」

景昊立刻吩咐:「打開。」

手下點點頭,用力撞開門,只見里面空空如也,不見半個人影,他不禁一怔,看向景昊。

景昊見狀便肯定那個beta不簡單,進去簡單看了看,果然在窗台發現一個極輕的腳印,低聲說:「出去看看有沒有穿黑色禮服的beta女或香水味太濃分辨不出性別的人,注意別驚動對方。」

「是。」

景昊不再多言,轉身出去了。

夕陽紅得濃厚,仿佛墜落前極盛的綻放,整座宅子浸在光暈里,看著瑰麗非常。賓客們掛著恰到好處的笑,觥籌交錯,甚為熱鬧。

不過相較於普通婚宴,這里多了幾分肅穆,賓客穿的衣服也是黑白居多,因為畢竟是冥婚,太張揚不好,而且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李顧,說節哀吧,人家得償所願娶了心愛的人,說恭喜吧,他心愛的人五年前就死了,這實在讓人糾結。

於是眾人都決定先看看大人物們怎么說,然後隨大流。

景昊是人們關注的重點,如今一緣市黑道的兩大巨鱷一個是李顧,另一個便是景昊。

景家是z市的老牌家族,勢力屬於中等,直到景昊這代才有所轉變,景昊這人聰明耐忍,城府很深,他的年齡和李顧相當,上位卻比李顧早了四年,他用這四年讓景家登上了z市的第一把交椅,然後發展一年,緊接著落戶一緣。

彼時李老爺子已去世,李顧剛剛穩住李家混亂的局面,對於景昊這位外來的強敵暫時分不出手應對,景昊是看准時機才來的,自然不會客氣,便在短時間內迅速站住了腳,而等李顧終於得空,李少舟卻不幸身亡,這讓李顧幾度崩潰,更加沒心情應付景昊了。

那段時間整個李家都亂了,景昊趁機擴充市場,壯大勢力,等李家終於緩過這口氣,他們已經無法撼動景昊的地位了。

這兩家之前曾有過劍拔弩張,仿佛恨不得你死我活,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兩家的關系緩和了不少,甚至還合作過幾次,讓人們不禁感慨果然在利益面前沒有永遠的敵人。

典禮尚未開始,景昊從桌上端起一杯紅酒,邊喝邊靜等消息。

對於眾人來說,景昊和李顧一向是攀附的頭號對象,因此很快有人圍了過去,景昊挑了點感興趣的話題聊了聊,余光一掃,見手下來了,便打發掉眾人,上前問道:「怎么樣?」

手下翻出手機的照片遞過去:「目前只找到十七位。」

景昊簡單看一遍:「沒有一個是。」

「那我們再去找。」

「不用了,」景昊想了想說,「她故意噴那么多劣質香水,為的就是遮住身上的信息素,接著好在這里換裝,你們找的過程沒遇見過一個香水味刺鼻的?」

手下搖頭。

「現在去找。」

「是。」

景昊等的時間不長,不到半個小時便得到了反饋,結果竟還是沒有,他不禁沉吟,按照時間推測,那beta根本來不及洗澡,何況洗手間的地面也沒有大片水漬,所以她身上的氣味應該消不掉。

他將事情梳理一遍,忽然意識到那beta硬擠進洗手間也許是為了躲避李家的搜查,所以說李家的人也在找她?那她現在到底是藏起來了還是已經被抓了?

他示意手下不用再管這件事,得引起李家的警覺,憑白給自己找麻煩,接著想了想,放下酒杯邁進後宅,准備去找李顧。

這里是李家,他們要找一個人簡直易如反掌,所以在李顧身邊能夠聽到最新消息,要是情況允許,他想在她被抓時解解圍,把人弄到手,因為她如果真能無視alpha的威懾就必定不簡單,這樣的一個人才自然是能幫就幫,當然,若能歸帳下再好不過,但前提是他得弄清她來這里的目的,確保沒有危險才幫忙。

李家老宅建的典雅而庄重,仍帶著點上世紀的風格,如今綴上喜氣的顏色,顯得更加美絕倫,景昊順著花園的小路慢慢向後走,忽然回憶起第一次遇見李少舟的情景,思緒一時有些遠,步伐便放慢了些。

邵澤這時剛剛洗完澡,慢悠悠從浴室邁了出來。李家的家仆誠惶誠恐的守在外面,滿臉歉意:「先生,實在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邵澤看他一眼:「算了,下不為例。」

他換完裝跳窗後不久便故意撞上一名家丁,讓對方端著的酒在身上,那時他已恢復本來的容貌,貴氣十足的掰著手指冷笑:「我剛剛被一個蠢女人弄了一身的香水,心情已經很不好了,知道嗎?」

家丁是個有眼色的,只看一眼便知這人身份尊貴,簡直嚇死了,急忙道歉。於是邵澤說要去洗澡,順便給他拿件新衣服,家丁不敢拒絕,便帶著他去了客房的浴室,這才有了如今的一幕。

現在邵澤洗掉刺鼻的香水味,成功擺脫李家的搜查,只覺無比愉悅,高興的開門離開,准備去吃點東西。

景昊正來到通往後宅的一處走廊,此刻恰好與他遇見,當下腳步一頓,不動聲色的繼續走,接著在與他擦肩而過時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用力抵在了柱子上。

邵澤微微一驚,暫時沒有反抗,鎮定的問:「有事?」

景昊不答,掃一眼驚呆的家丁:「這里沒你什么事了。」

那家丁自是不敢多言,低著頭匆匆走了。

景昊轉回視線,定定的打量邵澤一會兒:「這才是你本來的樣貌?」

這人的身上之前滿是惡劣的香水味,連本身的信息素都遮住了,可旁人也許捕捉不到,他卻能從中覺出一絲極淡的信息素,否則也不可能知道他是個beta。信息素是每人所特有的標志,這人哪怕變化再大他也能成功認出來。

邵澤剛才就在想被識破的可能,聞言表情不變:「你認錯人了吧?」

「沒有。」

邵澤對上他的眼神,立刻便知無法蒙混過關,只得笑了笑:「好吧,你想怎樣?」

景昊盯著他嘴角的笑,只覺與剛才相比,這人如今的樣子簡直太賞心悅目了!他見他神色輕松,不禁問:「不怕我把你交給李家?」

「你要交早就交了,不會特意把家丁支開。」

景昊點點頭,暗道這人既然能混進來,肯定是有點腦子的,便換了話題:「你來李家有什么目的?」

邵澤沉默一秒:「想聽實話?」

景昊懷疑:「你會說實話?」

「會的,我一向識時務。」

「嗯,說。」

「我想在這座宅子里干一件大事,造成嚴重的恐慌和後果,最好能載進他們家的檔案里,」邵澤微眯著眼,說得極其緩慢而溫柔,「我想給這場婚禮添上一筆,讓他們明白什么叫樂極生悲的滋味,繼而在以後的人生里留下不可泯滅的心理陰影。」

場面一時有些靜,半晌後景昊問:「沒了?」

邵澤老實的點點頭。

「這和沒說有什么區別?」景昊冷冷盯著他,「你給我說重點,到底想干什么?」

「偷他們家東西。」

景昊:「……」

「真的,不騙你。」

景昊沉默的望著他,足足過了一分鍾才緩緩問:「……知道我現在最想干什么嗎?」

邵澤純潔的搖搖頭。

「拿把微沖把你掃成篩子。」

邵澤:「……」

☆、交易

夕陽漸漸變淡,典禮即將開始。

賓客已差不多到齊,管事無需親自在門口盯著,便拎著手下從洗手間翻出的大包,哆哆嗦嗦去找老管家幫忙,這管家是家里的老人,若由他出面,李顧應該不會發火。

老管家知道事情可大可小,立刻讓他跟著自己去主卧。

主卧沒亮燈,光線有些暗,管事提心吊膽邁進來,發現這里遠沒有外面布置的喜慶,似乎僅僅打掃了一遍,他心想也是,少爺早已去了,特意弄個洞房實在沒意義。

李顧正望著牆上合成的巨幅照片,側臉的線條流暢凌厲,帶著顯而易見的冷漠,不過此時他的目光倒很沉靜,仿佛浸在了另一個世界,這時察覺他們進來,他連頭都沒偏一下。

「當家。」老管家微微彎著腰,輕聲開口。

李顧淡淡嗯了聲,仍望著前方:「挑了那么多照片我還是不太滿意,您看,少舟明明沒那么丑。」

「可不是,」老管家說,「照片拍不出少爺的靈氣,少爺若是和您站在一起,笑得絕對比這個好看,他喜歡在您身邊待著。」

李顧怔了怔,輕聲問:「那他今天會回來嗎?」

「會的,」老管家聲音低啞,「這天他盼著呢。」

李顧靜靜望著照片,沉默半晌,嗯了一聲。

管事壯著膽子看一眼,只見牆上是兩個人的合影,其中一個是李顧,另一位面容姣好,唇紅齒白,正是老爺子的獨苗,李少舟。他之前只見過李少舟幾面,知道這位少爺不僅長得漂亮且待人極好,可惜年紀輕輕就去了,確實挺讓人唏噓。

李顧和老管家又聊了幾句,淡漠的問:「有事?」

「嗯,家里混進一個生人,不知去哪兒了,也不知是沖您來的還是沖著別的客人來的。」

李顧目光一頓,終於移開視線看向他們:「什么性別?」

老管家搖頭:「他把信息素遮住了,我們不知道他現在什么模樣,目前一切正常,咱們的人還在搜,暫時沒見著有香水味濃的人。」

他說完示意管事將包打開,拎出假發、黑裙和面具。李顧簡單看一眼,接著掃向管事,後者頓時緊張的冒冷汗,生怕被當家拿去削了刷羊肉,兩秒鍾後他聽李顧詢問具體過程,便急忙哆嗦的敘述。

李顧靜靜聽完,拎起面具聞了聞,敏銳的察覺出一絲信息素,淡漠的說:「是個beta,去把今天來的人查一遍,別放過任何一個沒請帖的,尤其是beta,」他頓了頓,重新望向合照,「大喜的日子別見血,要活的。」

「……是。」

屋里的光又暗了些,管事關門前最後看一眼,那個男人依然動也不動的站著,仿佛跟著卧室中的那抹奢華一起融進了陳舊的歲月里。

彼時想在人家婚禮上干「大事」的某人正在院子里遛彎,通往李家後宅的路是片花園,假山池塘應有盡有,建的美輪美奐,他已經圍著這里轉了兩圈了。

「奉勸一句,你要是不想惹麻煩最好離我遠點,用不了多久李家就會發現我扔的衣服,然後一點點查人,最終查到我頭上。」

「無所謂。」景昊很淡定,依他現在的實力,和李家反目成仇對他來說一點壓力都沒有,二人並肩而行,景昊看一眼方向:「這邊走過兩遍了,你是路痴么?」

「自然不是。」

「那你這是干什么?」

「熟悉路線。」

在人家的花園里有什么可熟悉的?景昊表情不變,語氣很淡:「借口最好編的像樣點。」

「好吧,」邵澤說,「其實是你太有名,如果停下,肯定有好多人圍過來,到時我也會成為焦點,所以只能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努力裝作我跟你不熟、只是路人的樣子,直到把你的耐心耗完不跟著我為止,然後我就能高興的偷東西去了。」

景昊:「……」

「我很低調的,」邵澤嘆氣,頓了頓,沒什么誠意的補充,「哦,我沒嫌棄你的意思。」

「如果你不加這句,我興許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