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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報(ABO) 一世華裳 3859 字 2021-03-20

場,經常需要和景昊碰頭,所以並不清閑。

邵澤被老爸踢來這里管理分部,自然不能什么事都不干,即使他心里是這么打算的,白澈肯定也不會同意,不過他曾試圖掙扎過,誠懇地解釋說自己流浪在外好多年,生活艱難,環境惡劣,能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對經濟和管理的知識根本不了解,如果一個不小心把老爸辛苦打拼的事業敗了,那多不孝啊,所以為了防止發生意外,暫時還是由你們管吧。

他微微一頓,在白澈和盛爵的視線下認真地說:「你們都是人才,我信得過你們的實力,公司交給你們絕對沒問題,不過你們放心,我畢竟是父親的兒子,不會給他丟臉,所以我決定要向出色的管理者邁進,准備飽讀詩書先自學個幾年,我相信久而久之會成功的。」

盛爵沉默的望著他,心想能面不改色把偷懶說得這么冠冕堂皇,您老也太無恥了,真不怕遭雷劈么?

白澈滿臉微笑,完全不吃那套,說理論不如實踐,你那么聰明可以跟著我邊看邊學。邵澤純潔的說我可能沒那個天賦。白澈笑著說先試試,實在不行我可以向老板提議,請幾位老師每天給你補18個小時的課,從一年級開始補起,相信你會喜歡的。邵澤覺得老爸肯定會同意,接著想象一下那個畫面,沉默了。

於是此後白澈去工作,邵澤如果沒有要事也得乖乖跟著。

汽車早已在外面等候,景昊望著邵澤,這人穿著白襯衣和淺色的休閑褲,雖然不像公司的老板,卻怎么看怎么迷人。邵澤察覺到他的視線,不禁看著他。景昊揉揉他的頭:「中午找我去吃飯。」

邵澤嗯了聲,繼續向外走。盛爵在他身後跟著,這時聽手機忽然響起,便接過聽了聽,看向自家上司:「門衛的電話,李家當家來了,說要找你。」

喬夕正要去實驗室,聞言停住,看了過來。白澈亦是停住,望著邵澤。景老大也看著某人,淡淡地問:「准備怎么辦?」

邵澤告訴盛爵放行,接著認真地答:「我和他講道理。」

景昊不禁扳起他的下巴,拇指緩緩摩挲著他的皮膚:「寶貝兒,你真覺得他會信?」

「只要我足夠有耐心,他大概會信……吧,」邵澤頓了頓,安慰,「你放心,我就在這里和他聊,不去別處。」

景昊盯著他看了幾眼,沒有接話。白澈清楚邵澤和李顧那點事,便笑著說:「那你先忙,一會兒去找我。」

邵澤立刻說好,接著補充說講道理比較耗時間,你要有心理准備。白澈知道他是想偷懶,笑了笑,隨他去了。邵澤見他離開,便看向景昊,揮揮爪子:「再見,路上小心。」

景昊摸了摸他的臉:「你最好盡快解決,否則我介意幫你一把。」

邵澤眨眨眼:「我覺得文明人最好用文明的辦法。」

景昊懶得理他,微微俯身,印上他的唇,接著舔了舔,舌尖探進去和他纏綿在一起,照例來一個告別吻。邵澤對此早已習慣,他感受著口中熟悉的溫熱,閉上了眼。

李顧的車正慢慢駛進前院停住,他開門下來,恰好看到這個畫面,眸子一寒,身上的氣息立刻降到冰點。

邵澤隱約聽到汽車的聲音,估摸是李顧,便輕輕掙開,拍了拍景昊的胳膊,示意他趕緊去上班。景昊沒有拒絕,在他額頭吻了吻,轉身離開。

李顧正向這邊走,二人不可避的在半路遇到了,景昊雖然心里不爽,但仍是沒什么誠意地打了聲招呼。李顧冷冷地掃他一眼,點點頭,迅速越過他。

景昊頓了頓,有些詫異,李顧早已見過他和邵澤親熱,雖然不高興,但並沒有其他表示,可剛剛這人看他的眼神卻帶著明顯的排斥,擦肩而過時甚至帶上了殺氣,不過這僅僅是一瞬間的事,這人很快便硬生生的回了。

他在道上混久了,對危險的直覺很准,雖然李顧的變化小得難以察覺,但還是能清楚地感覺到,他不禁眯眼,沒有回頭,徑自邁上車,吩咐司機去公司。

邵澤站在門口目送他,接著將視線轉到李顧身上,淡淡笑了笑,率先進屋。李顧微微停住,目中的情緒很深,似乎無數感情攪拌在一起,讓人看不出分毫頭緒,他暗暗吸氣,大概過了三四秒才邁進去。

客廳里的人都已被喬夕遣退,顯得很安靜,邵澤走到沙發坐下,拿起面前的茶具開始泡茶,接著見李顧進來了,便示意他在對面坐下。

李顧恍然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他忍著心頭上涌的酸澀,慢慢上前。邵澤看看他,這人的眸子帶著少許血絲,也不知昨晚到底睡沒睡,但卻不顯憔悴,臉部的線條凌厲如初,依然是那位高高在上的李家當家。

他輕輕一笑,遞過去一杯茶:「喏。」

他的嘴角掛著淺笑,目光溫潤,優雅貴氣,李顧望著他,不禁想起很久之前的少舟,那時的他還不算柔弱,而是嬌貴居多,但後來不知為何忽然生了一場大病,病好就開始變得弱不禁風,這種狀態持續了兩年,一直到出事都沒變。

可是沒人會留意過去,人們對別人的印象往往都會停在最後的樣子上,現在提起李少舟,幾乎全部的人都會閃過柔弱兩個字,即使他也是那么覺得,直到這些年一遍遍的回憶那段日子,他才忽然發現少舟表面上對他親近,實則離他很遠,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人在想什么,然後他便開始思考少舟是不是早就知道一切,是不是……還活著。

邵澤含笑挑眉:「不喝?」

李顧回神,端起瓷杯喝了一口茶,只覺滿嘴苦澀。

邵澤望著他:「隧道都看完了?」

李顧點點頭,從那里進去便開始慢慢向下,變成一條地道,最終通往花海,出口設置得很隱蔽,根本不容易發現。

邵澤笑了:「你要是願意留著就留,要是不願意就堵上,反正我以後用不上了。」

李顧明白他的意思是不會再回去,心里沉了沉,暫時沒有勸,而是准備把過去的事理順,他沉默片刻,低聲問:「你以前生的那場大病……」

「中毒,但是不深,三天就排干凈了,」邵澤輕描淡寫,「是我自己加了時間,所以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李顧目中的情緒更深,他以前總在想,哪怕少舟知道真相也無所謂,自己能哄他回來,好好的對待他,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他的手心里,可昨天的那番話卻在他的心臟上挖了一個洞,他不敢想象少舟那段時間的生活,甚至……甚至現在有些不敢見這個人,他深吸一口氣緩解胸口的抽痛,啞聲問:「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很早以前,」邵澤笑著問,「你記不記得有一段時間我挺排斥你的?」

李顧一怔,他13歲的時候被父親為養子來到李家,五年中和少舟的關系處得還算不錯,但之後的某一天少舟就不太理他了,他還為此詫異過,不知哪里做的不好惹到了這位少爺,不過這種狀態持續得時間不長,沒等他詢問,少舟便恢復了原狀,並開始親近他,他的疑慮就此消失。

「那個時候?」

「嗯,我無意間看見了那張dna檢測單,知道你是父親的親生兒子,可他一直不說,也沒告訴過我,甚至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而有過伴侶的alpha雖說不會受其他omega的影響,但這不代表他不能標記別的omega,所以我和你搞不好是同父不同母的兄弟。」

邵澤頓了頓,輕聲開口,「我想起父親常說的那句逆境塑造人,他把你弄回來給你一個養子的身份,或許是為了鍛煉你,五年過去,你的表現應該讓他很滿意,所以他才找人弄了dna檢測單,想要公布你的身份,我當然不開心,可誰知那時候……」

李顧嗯了聲:「父親查出得了絕症。」

邵澤點頭:「我那時完全接受不了這件事,你過來安慰我,然後我看著你,心里想如果父親去了,我的親人就剩你了,再計較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有什么用。」

李顧心里一疼,握了握茶杯,沒有開口。

「當時的形勢你比我更清楚,所以父親打消了公布的念頭,」邵澤的眼神有些遠,「父親第一年的病情還算樂觀,李家也還算平靜,等到第二年才開始不好,我那時15歲了,又和你比較親近,漸漸的就有人傳我喜歡你,但奇怪的是父親並沒為此作何反應,連點憤怒的情緒都沒有,像是根本不擔心咱們會亂倫,然後我開始想……我也許不是親生的,那時你還什么都不知道,我白占了你這么多年的父愛,只能想方設法的對你更好。」

李顧不禁閉了閉眼,那時世人無人不知嬌貴的李家小少爺對他掏心掏肺的好,可沒人知道,這不過是源於心底深處的愧疚,他慢慢開口:「後來你說喜歡我……」

「假的,這些年過去,你都已經猜到我也許知道真相,估計也應該能猜到這一點,」邵澤的聲音很輕,「父親生病的第三年情況越發的不樂觀,他找你談話把真相告訴你了吧?因為我能感覺到你那時有些疏遠我,再然後我被毒殺,生了一場病,我沒辦法,只能偽裝自己,畢竟除了父親,你們李家的人誰不想殺了我,嗯?」

李顧面色微變:「我……」

「別把話說得太滿,」邵澤打斷,溫和的望著他,「你說實話,你想過殺我嗎?」

李顧和這人對視,第一次發現邵澤比他想象中的要聰明,他似乎很早以前便被看穿了,他吸了口氣:「想過,但我只是想想……」

「你看,我沒冤枉你不是么,」邵澤溫和的說,「不過畢竟做了這么多年的兄弟,我能看出你在猶豫,可我不敢賭,那種時候我只能表現得弱勢,我說喜歡你,一是知道父親希望我這樣,二是有李家那些人的因素在里面,三是,你在面對一個全心全意相信你的、被愛情沖昏頭的白痴時,戒心會少很多,是吧?」

他說著想起什么,笑了:「當然,這還給你增加了不少樂趣,那時我遭遇的暗殺增多,父親為了保護我,給我加了很多護衛,我知道他是愧疚,可在你眼里就不同了,你覺得他這是看重我,對我更加討厭,父親在時你無法動手,他不在了……你穩定局面後並沒有率先公布身份,而是去花天酒地,你告訴我,這是為什么?」

李顧的聲音變得極度沙啞:「別說了少舟……」

「那是因為你仍是不知道該拿我怎么辦,可你知道我喜歡你,所以就找各種人消遣,以此惡心我、折磨我,對么?」

李顧忍不住說:「我沒和他們發生關系……」

「哦,但那時我沒空關注這些,」邵澤慢慢了笑,輕嘆一聲,「你雖然登上了家主的位置,可還是有人想宰了我。」

李顧立刻問:「是小含?」

「不止她,你沒公布身份,二叔一家也挺想宰了我的,」邵澤望著他,「哥,從我8歲見到你,到我18歲出意外,整整十年,十年的感情,我本來希望你能想通了護著點我,可事實呢?」

他輕輕嘆氣,「那個李家里我最親近的人死了,我唯一視作親人的你又這么對我,留下實在沒意思,我知道你今天來是想讓我回去,但那不是我的家,從很久以前開始它就已經不是了。」

李顧心里一痛,頓時伸手捂住眼,他也是後來才想明白,父親去了,他就只剩下少舟一個親人,可少舟也去了,那座大宅里再也沒有茶香、沒有專注的目光、沒有溫暖的微笑,陪伴他的就只有無盡的悲痛與孤寂。

這日子……太難熬。

邵澤看著他的模樣,頓了頓,終究沒有再說,重新倒上一杯茶:「給,你的那杯要涼了。」

李顧過了很久才放開手,眼底很紅,啞聲問:「當初的意外是你故意的?」

「不算是,我只知道他們可能要動手,但時間匆促,我也沒做太多的准備,本來我是計劃之前……」邵澤說著一頓,似乎想起過去的事,嘴角不禁帶起少許微笑,眸子也慢慢的柔和了。

李顧一怔,瞬間覺得這畫面似曾相識,他想了想,接著回憶起出事前少舟有一次去喝酒,結果住在外面沒回來,等第二天回到大宅,樣子就是這么若有所思,他皺了皺眉:「之前計劃怎么?」

「哦,沒什么,」邵澤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靠著沙發,「我該說的差不多說完了,來說說你吧,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父親明明把dna的檢測報告給你了,還親自簽了名,留下視頻作證,這么多年過去,你怎么還不對外公布?」

李顧沉默,他已經徹底掌控李家,公不公布其實都一樣,但如果把真相攤開,少舟就徹底和李家、和他沒有關系了,哪怕還活著估計也不會回來,尤其公布後別人肯定少不得要嘲笑幾句,說些「難怪李少舟怎么追人都沒追到手,原來人家才是正牌」的話,他很不喜歡,他想讓少舟永遠是那個被捧著的小少爺。

邵澤看他幾眼,見他不答,便不再追問,挑眉:「你還有別的事么?」

李顧沉默一陣,仍是忍不住問:「以前都是我的錯,你和我回去,我們重新開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