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別再回來了!」
他撂下話便離開,荊濤粗魯地將卡往司真身上一扔,跟著出去。
門在背後重重關上,司真垂著眼睛站在屋子中央,一動不動。
翌日下午,司真接到航空公司的通知。
下樓退房時,老板娘盯著牆上正在播新聞的小電視機,心不在焉地給她辦理,嘴里道:「哎呦喂,這連環撞可真夠厲害的,下這么大雪干啥還非要上高速……」
司真抬頭,分辨率有些低的電視屏幕上,正播放著警察和醫護人員從大型車禍現場抬運傷員的畫面。
她看了會兒,將已經填寫好地址的信封放在櫃台上,「麻煩您幫我把這個寄出去。」
「成,你放那兒吧。」老板娘瞄了一眼,又繼續看電視。
司真道謝,戴上手套,拉著行李箱走到門口,將羽絨服的帽子拉起來,推開玻璃門。
朔風凜冽,裹挾著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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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然在病房門口被四個嚴陣以待的保鏢攔住,他看了看四張如出一轍面無表情的臉,道:「我是徐然,喬總的助理。」
攔在他身前的手並沒有拿開的意思,一個不屑的聲音道:「你是誰都不能進去。」
徐然微微皺眉:「喬總的意思,還是董事長的意思?」
沒人回答。
「我有要緊事向喬總匯報,」徐然不卑不亢道,「耽誤時間給公司造成損失,你們來負責嗎?」
先前說話的那人從鼻孔里哼了一聲:「董事長吩咐,任何事都不能打攪喬總養傷。」
徐然正要說什么,背後響起腳步聲,他回頭,看到時常跟隨在老爺子身邊的荊濤走過來。
「讓開。」荊濤發話,四個保鏢立刻撤下。他看向徐然,「你進去吧,走之前是該知會喬總一聲。」
徐然視線沉下來,看了他一眼,打開門走進病房。
聖濟醫院的設施條件一向比公立醫院優渥,這間最頂級的病房,不如說是一套豪華公寓,足有百十平米大小,寬大舒適的特制病床、真皮沙發、內嵌式47寸液晶屏幕,以及獨立寬敞的衛生間。
窗簾拉得嚴絲合縫,室內光線有些暗,喬赫半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聽到有人進來也並無反應。
他下巴上青色的胡茬雜亂,不復平時干凈整潔的模樣,腿上遮著一條白色的單子。徐然的視線從上面掃過,沉默地站了片刻,才開口。
「喬總,我是來向您道別的。」
喬赫的眼睛緩緩睜開,眸中一片晦暗。
徐然發現自己無法直視他此刻的樣子,稍稍錯開目光,「您先養好傷,其他的,再從長計議。」
「其他人呢?」喬赫的嗓子十分沙啞。
「……都被辭退了。」徐然道,「現在是董事長親自坐鎮。」
他這一次車禍,受到重創的不僅僅是右腿,還有長達一年的謀劃與部署,被老爺子大刀闊斧不吹灰之力地連根拔起。
「你出去吧。」喬赫說。
「您保重。」徐然向他鞠了一躬,轉身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他在病房門口停了下來,又回過頭道:「陳姨托我轉告您,孩子被董事長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