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小,一點都稱不上豐腴,如今更是瘦的一點肉都沒有了,手臂細的仿佛只剩一層皮包著骨頭,她一只手可以輕松地環住。
「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沒告訴我啊?」司真心疼死了,又恨自己把她丟下不管這么多年。「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走的……」
「哎呀,就是一點老毛病,做了個小手術,」奶奶跟著她一起掉眼淚,卻又在笑,「沒事了,沒事了,回來就好了。」
「回來哭吧。」張麗站在門口說。
奶奶便拐著司真的手:「走,咱回家再說。」
司真提的東西挺多的,一只手拿不住,張麗倒是主動下來,拎了一部分。
進了家門,不僅司志明,已經嫁人的司夢雅也在,一旁的男人應該是她丈夫,穿著灰色t恤和軍綠色馬褲,長相還算周正,只是年紀輕輕已經有了啤酒肚。
他倒是很客氣,站起來道:「大姐好,我叫劉利。「
司真禮節性地點點頭,又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司志明,叫了聲:「爸。」
司志明「嗯」了一聲,也沒更多的話。
家里的氣氛跟以前沒什么不同,如今司真也無意修補什么,打過招呼把帶來的早點放到茶幾上,便直接跟奶奶回房間里說話。
這些年她一直有偷偷跟奶奶打電話,做手術這么大的事,奶奶竟然什么都沒告訴她。
「什么手術啊?」司真問,「什么時候做的?我應該回來陪著你的。」
「就胃上長了個小東西,切掉了。」奶奶笑呵呵地,「你看,現在一點事都沒有嘛。」
怎么會一點事都沒有,她的身體顯然大不如從前了,說話很虛弱,走路、坐下,每一個都很小心。司真看得真切,心酸又難過。
「你跟我去市里吧,」她握著奶奶的手說,「我租一套大點的房子,你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說什么傻話呢,學校宿舍不是挺好的,別浪錢了,先買輛車吧,你上班了,有車去哪里都方便一點。等你過兩年買大房子了我再過去,到時候看能不能把南南接過來住幾天呀,我幫你帶。」老太太笑眯眯地,「我們南南可乖了,你見到他沒有哇?」
「見到了。」司真擦了擦眼睛,「喬赫帶他來看過你嗎?」
「每年都來呢。」
司真有些意外。也慶幸他沒有因為記恨她遷怒奶奶,不讓老人家見孩子。
「小赫那孩子挺好的,我看報紙上說他訂婚了,既然沒有緣分就算了,你也別老拿過去的事難為自己。」奶奶拍了拍司真的手,「奶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那時候肯定是受了很多苦,過不下去了,才會丟下南南一個人跑那么遠……」
老太太粗糙的手指摸索著司真左手腕上的手表,哽咽起來,「我們打打太苦了……」
「都過去了。」司真輕聲說。
陪奶奶待了兩天,周日下午回到市里。
以前有過很多家教經驗,司真講課越來越得心應手,黃老師交給她的課題跟她回國前的研究方向也十分吻合,一切都進展順利,工作在慢慢走上正軌。
唯獨讓她心緒不定的是,放學時間在幼兒園外守株待兔,也見不到司南了。她很難不去懷疑其中有幾分喬赫的故意。
周四又一次等到幼兒園閉門,她給喬赫打了一通電話。
他的號碼一直沒有換。
響到快掛斷,他才接起來,卻不說話,微弱的電流聲中只有幾乎捕捉不到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