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盛安低著頭,跟著李公公走進寢殿,努力壓抑自己想抬頭東張西望的欲.望。
要是葉岩陪著他進來就好了,可惜太子殿下只召見他。
「太子殿下,我把人帶來了。」李公公細聲細氣道。
薛盛安緊張地捏了捏手,瞥見那一角黃色的衣袍,連忙給太子行了個大禮:「草民參見太子殿下。」
「禮。」太子立刻讓他起來,打量了薛盛安一眼,忍不住皺眉道,「你就是齊陽郡有名的薛神醫?」
怎地年紀這般小?
薛盛安聽了這話後,連忙拱手道:「草民醫術不,當不得神醫這個稱號。」
他雖然去過幾次齊陽郡的郡城給當地的世家看病,但外界對於自己醫術的評價,他完全沒有聽說過,也不知道別人已經開始叫他小神醫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名頭能夠傳到太子耳里,因為他一直以為太子是在整個大齊國境內,廣撒網地尋找大夫,然後又從葉岩那里知道了自己的存在,正好他也會醫術,所以才把他找來。
太子殿下聽薛盛安這般說自己,眼底閃過一絲失落。
雖然他對薛盛安沒抱太大希望,但一個大夫自己都說自己醫術不的話,他哪里還敢讓他給父皇治病?
李公公瞧了瞧太子的臉色,插話道:「太子殿下,您別看薛大夫年紀小,醫術可了不得,咱家剛一去找他,他就把咱家多年的血風診給治好了大半,真是少年英才吶。」
「果是如此?」太子訝異道。
「不不不,那只是因為草民恰好知道血風診的治法而已。」薛盛安擺手否認。
他在來京城之前,已經被父母叮囑了,這次來皇宮是診治皇上,一定要謙虛謙虛再謙虛,這樣的話,就算治不好,也不容易被治罪。
太子眼睛逐漸變亮,心中已對薛盛安升起了期望。他走近薛盛安,激動道:「不管你是如何治好李公公的血風診,既然你能治好,至少說明你的醫術比孤在外面尋到的大部分大夫都要好。」
之前父皇總是失眠心悸,太醫院的人一個個都說父皇沒病,只是勞累過度,但他清楚地感覺到父皇身體確實漸漸變差了,便派人暗中在民間廣尋名醫,然而那些名醫都只是虛有其名而已,根本診不出父皇的身體狀況。
不過眼前的這個小郎君,倒是讓他有了點信心。畢竟血風診可是連太醫院都治不好的奇病。
薛盛安有些局促地攏了攏袖子,不敢接這話。
「你先隨孤來診脈吧。」太子轉身招手,大步走向里間的龍床。
薛盛安緊張地看了李公公一眼,這可是皇上,是大齊國至高無上的存在,他一個小小平民居然能有幸見到,而且還要給他看診,能不緊張嗎。
李公公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薛盛安深吸一口氣,快步走了進去。
李公公隨即也跟了進去。
薛盛安在太子的示意下,坐在了旁邊的軟凳上,開始為齊元帝診脈。
咦,居然是蠱毒!
薛盛安對蠱毒已經毫不陌生了,南疆國的余孽在大齊國內四處害人,他已經診過不少中了蠱毒的人,不過那些蠱毒都是比較容易診出來。
而這個,他居然一時診不出是什么蠱毒。
薛盛安皺著眉頭繼續診著。忍不住偷偷看了齊元帝一眼,見他面無血色、嘴唇蒼白,抿著嘴唇,表情依然威嚴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