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雖然邊遠蠻夷,可是這禮節,也差的太過分了吧!
鳳無憂和蕭驚瀾可不是普通的身份,他們是燕雲的王!
對待一國之主,北涼的臣子就是這種禮節?
聶錚這一聲含了內力,立時讓一些人心肝肺都跳了跳。
待得他們回過神,才發現自己這些人的確是荒唐了點。
他們要做的可是大事,可現在,卻吵得和菜市場似的。
一時間,他們自己也有些訕訕的,個個摸著鼻子,都不吭聲了。
鳳無憂差點氣笑。
方才是一個搶著一個要說話,唯恐自己落在別人後面。
可現在,給他們機會了,他們又不說了。
目光在這些人里掃了一眼,鳳無憂才伸手指了一個人:「哈蘭大人,請你說說吧,諸位大清早的就光臨敝地,到底有何要事?」
這位哈蘭大人是北涼的一個文官,也算是拓跋烈比較器重的一個。
當然,拓跋烈器重他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他足夠聽話。
但不論如何,眼下這些官員里,哈蘭的身份算是最高的。
聽得鳳無憂親自指了人,旁邊的官員們都露出一絲不甘的表情,但也沒有辦法。
誰讓,他們自己沒有那個身份地位,又偏偏和人家想到一起去了呢?
哈蘭面上露出一絲喜色,但卻先咳了一聲,肅正了面容,這才叉手行了一個禮,帶著幾分喜意說道:「鳳女皇,臣下是來為大汗提親的。」
啥?
鳳無憂一時沒聽明白。
哈蘭來給拓跋烈提親?
那提就好了啊,跟她說什么?
鳳無憂正想這么回哈蘭,卻看到哈蘭目光灼灼發亮盯著自己。
她腦中咯噔一下,頓時明白了哈蘭的意思。
他莫非,是來向自己提親的?
一時之間,鳳無憂都不知是該怒還是該笑了。
「你提親的對象,是……本皇?」鳳無憂終究不敢確信,還是再問了一遍。
「自然是鳳女皇!」哈蘭一聽鳳無憂回話,笑得老臉上的褶子都又深了幾分,他喜氣洋洋說道:「鳳女皇被天神賜下天神玉牌,自然是天神親選之大妃,雖則先前有種種意外未能嫁給大汗,如今鳳女皇來了草原,那便是天神冥冥之中自有指引。如此撥亂反正的機會,臣下等怎能錯過,因此,特來代大汗向鳳女皇提親,請鳳女皇嫁給大汗,成為草原大妃!」
鳳無憂目瞪口呆。
她真的想不到,一塊破玉牌子,居然會惹出這么多事來。
昨天被拓跋烈借機生發一番也就算了,好歹也順手解了她的圍,幫她證明了清白。
可如今這發展……是不是太詭異了?
她綳著臉,一時說不出話來。
哈蘭見鳳無憂不吭聲,更加自得地說下去:「我草原神選大妃由來已久,可北涼立國數百年,也不過只有開國君主一代立過神選大妃,立神選大妃,須得有神跡,可也不知為何,自開國大妃之後,草原之上竟再未出過神跡。可沒想到,臣下有生之年,竟能再見識到一次神選大妃。」
哈蘭說得口沫橫飛,一副與有榮焉的神情。
鳳無憂卻是一頭黑線。
見鬼的神跡。
你們開國大妃有神跡,當然是人為搞得鬼。
後面再沒有神跡,當然是因為後面的大汗一個個都是色胚。
這種東西只要有點腦子的就知道純粹是胡扯,怎么這些人就能說的這么深信不疑的樣子。
其實鳳無憂還真有點冤枉草原歷代的主人。
草原氣候條件惡劣,人均壽命不高,想要生存下去,首先要保證種族的繁衍。
這種情況之下,多娶妻,多生子嗣,自然就成了第一選擇。
而大汗作為領頭人,在這件事情上當然也要做表率。
另外,多娶妻是一個很能彰顯權威和特權的方式,歷代大汗自然也不會放棄自己的這項特權。
至於拓跋烈為什么搞這一出……鬼才知道。
「鳳女皇,你與大汗是天定的姻緣,兜兜轉轉再相遇,更是上天之意,還請鳳女皇收下定禮,好讓臣下去向大汗稟報,以便盡早完婚。」
說完,一揮手,立時有人端著好幾個托盤上來。
這托盤上面,並非是什么綾羅綢緞金銀珠寶,而是草原牛頭羊頭,一壺馬奶酒,還有一小瓶鹽巴。
草原以牛羊為蕃息的根本,故而獻上牛頭羊頭。
馬是草原人不可獲缺的伙伴,不能殺,因此獻上馬奶酒。
另外鹽巴是草原上極緊缺的東西,甚至可以當貨幣使用,獻上鹽巴,也就意味著獻上金錢。
還真是草原特色的定禮。
哈蘭看著鳳無憂,只等著她派人收下。
然而,鳳無憂卻只是冷冷地看著。
「說完了?」她問道。
哈蘭一怔,但還是點了點頭:「鳳女皇,還請派人來收定禮。」
鳳無憂木著臉,說道:「你的來意本皇知道了,本皇不同意,你們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