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玖目瞪口呆。
「鳳無憂,你從哪里學來的!」他問道。
鳳無憂一個大家閨秀,怎么對溜門撬鎖這種事情這么熟悉。
「我自學成才。」鳳無憂隨口敷衍他。
她前世可是門門功課優秀,這么簡單一個小鎖,對她來說連一星難度都達不到。
不過這些事情她自然不會和賀蘭玖說,不是不信任他,而是這種事情,沒有必要。
畢竟,誰會上趕著對別人說:你信不信,我是個孤魂野鬼?
庫房中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不少葯材,鳳無憂很快找到黃芪堆放的位置。
數量不少,足足有七八筐。
將蓋著的東西拿開,鳳無憂抓了一把黃芪塞到賀蘭玖手中,道:「你再看看!」
這些黃芪外表上和下午看到的差不多,鳳無憂不精通此道,也看不出什么好壞來。
賀蘭玖一眼看過,神色頓時變得凝重。
他將黃芪撕開,放在鼻尖聞了聞,又用手捻下一點,放入口中嘗了嘗。
「呸!」
剛入口,他就立刻吐了出來。
「怎么?這黃芪不好?」鳳無憂立刻問道。
「豈止不好。」賀蘭玖臉都是黑的,嫌惡道:「這都是些霉變過的黃芪,為了不讓人看出來,全都用硫磺薰過,外表看上去跟上等黃芪一模一樣,可若是真的入了葯……」
賀蘭玖眉宇間有幾分暴躁,道:「等著死人吧!」
這么嚴重?
鳳無憂看著那足足幾大筐的黃芪,面色也沉了下來。
若這些黃芪只是質量不好,葯效差些,那也就罷了,總能找到方法彌補。
可若是已經到了這么嚴重的地步,那就不是一般的事件了。
紀家百年經營,才有了現如今的聲譽,若是真的吃紀家的東西吃死了人,那以後紀家還怎么立足?
更何況,醫者仁心。
才不近仙者不可以為醫,德不近佛者不可以為醫。
說的,便是學醫之人必須要抱有一顆仁慈悲憫之心。
紀平此舉,其罪當誅!
「你打算怎么辦?」賀蘭玖問道:「要不,放把火把這里燒了。」
賀蘭玖雖然任性,可卻也是學醫的,對這種行為深惡痛絕。
「燒了這一批,他們自然會想辦法弄來下一批,我們還能每批都燒了不成?」
鳳無憂搖了搖頭,這個方法顯然不行。
「那就把那個紀平抓起來,再想辦法讓他說出後面的人,從根子上把這事解決掉。」
「懂這法子的,定然是對醫術了解極深的人,薰制黃芪的工藝也不簡單,那人的勢力一定不小。只怕我們剛一動紀平,那人就會察覺,萬一他溜掉,再想找他,就沒那么容易了。」
鳳無憂還是搖頭,又道:「而且,我們用什么罪名抓紀平?只憑這幾筐黃芪?若是他說,他拿來的就是好黃芪,這是有人故意掉包要陷害他呢?畢竟,我們下午的時候可都驗過他的黃芪。」
鳳無憂雖說名義上是紀家的主人,可是以柳雪華為首的紀家本部明顯並不待見她。
她現在在紀家處境其實很尷尬,一個處置不當,就有可能引起整個紀家的抵觸。
因此,她行事一定要絕對小心,若是要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得證據確鑿,讓人說不出半點不是來才行。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你到底打算怎么辦?」賀蘭玖懶得想了。
鳳無憂一時之間也沒有什么好主意,道:「先出去再說。」
雖然他們進入這里的方式十分隱秘,可萬一有人抽風正好過來呢?
他們現在還不能讓紀平發現他們已經知道黃芪掉包的事情了。
直到回到紀府,鳳無憂也沒有想出很好的主意來。
「不論如何,那批黃芪不能賣出去害人。」最終,鳳無憂說道:「明日我們早些起來,先當著葯鋪的人把那些黃芪查封,至於能不能定罪紀平,能做到什么程度,明天再見機行事。」
這已經是最好的方法。
紀家樹大根深,而她卻初來乍到,想要憾動紀家不是那么容易的,所有事情,都要從長計議。
此時夜已中天,最多再一個多時辰天就要亮了,鳳無憂和賀蘭玖在各自房前分手,仍舊從窗戶鑽進去,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