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覲的掌心中央,一滴滴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凝聚,很快就能凝成一顆龍眼大的水珠,就懸浮在他的手掌上方。
神跡!
上官幽蘭眼底狂熱。
她以前雖然聽母後說過銀魚可以控水,可心里總是不以為然。
控水什么的,根本就是鬼神之力,而他們都只是人,怎么可能實現?
可沒想到,現在竟然親眼看到了。
烏覲臉上浮現得意的神色,手掌一震,那水珠立時破散,可緊接著,他的手一揮……
這里是鳳安然侍弄植物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活泉。
隨著烏覲的揮手,一道水流從活泉里躍出,直奔向烏覲。
烏覲的手又是一動,那水就跟著他的手一起動了起來,在空中舞成一條淡藍色的水練。
「烏先生!」上官幽蘭早已狂喜,她完全忘記自己方才對烏覲的輕視,奔上去道:「烏先生,求你教我!」
這世間,竟有人真的能控水。
鳳安然看著烏覲的表演,神色也是微微動容。
就是這樣的能力,她小的時候,不知多少次看她的母皇表演過。
烏覲這一點點能力,和母皇比起來,連小兒科都算不上,根本就是把戲,母皇調水之時,能把一條溪流的水,隔著數十米的空地,調到另一條溪流里,還能在大江大河里掀起好幾米的波滔。
那才是真正的控水。
她是母皇的女兒,一直以為自己也一定會有這樣的能力,而且還偷偷學著母皇的動作,努力的練習著,哪怕每次都不成功,她也一點都不氣餒。
可是,直到她七歲那年,突然聽到有人對母皇說:銀魚找到了。
也就是那天,她才知道,原來母皇的能力並不是遺傳的,而是天選。
銀魚選中了誰,誰就有控水的能力。
而若是沒有選中,那不管你的身份有多高貴,你又有多么努力,都沒有用。
於是,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末支旁系的女孩子入宮,成為銀魚帝女,被每一個人恭恭敬敬地對待著。
而她這個天之驕女,卻在一瞬間,被所有人遺忘。
「母後,這就是控水嗎?太神奇了!」上官幽蘭興奮地喊著。
「這離真正的控水還差得遠。」鳳安然道:「不過,讓你應付繼位大典,卻已是綽綽有余。」
烏覲聽到鳳安然說差得遠時面色微變,但很快就釋然。
控水能力乃是天定,是道,而他這卻只不過是術。
術,自然不能和道相比。
上官幽蘭有些失望,但很快又被興奮取代。
反正真正的銀魚帝女根本不知道在哪里,說不定早就死了。
那么,她哪怕只會這個術,也是整個芳洲唯一會控水的人,那些不能不承認她是帝女。
「母後,我一定會成為芳洲女皇。」她跑到鳳安然的身邊:「然後,風風光光地把母後迎入芳洲。」
被芳洲驅逐,是鳳安然心底永遠的痛。
而她,要幫母後把這痛彌補回來。
鳳安然看著上官幽蘭,片刻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道:「好孩子,本宮知道你心疼母後。」
上官幽蘭鮮少享受到這種溫情,還想要再說幾句什么,鳳安然已經說道:「烏先生的這個術法不好學,而你的時間有限,這就隨烏先生去吧。」
她有幾分不願意,但看鳳安然再沒有交談的意思,也只能對烏覲道:「烏先生請隨我來。」
她身份的漏洞她母後早已幫她彌補好,再加上這個法術,她最後一個弱點也消失。
從今往後,她就是名副其實的芳洲帝女,看誰敢說一句不是。
……
賀蘭玖帶著紅袖和其他幾個人,一路來到樊陽城外不遠的一處皇家庄園。
聽過手下的匯報,他卻還是不放心,一定要親眼來看一看。
「王太子,屬下查得千真萬確,東林王皇每年四月,都會到這處皇庄來住半個月,而且每一次都帶著許多和尚道士。」
賀蘭玖抿著唇,道:「進去看看。」
雖是皇家庄園,一年也只有那么幾天皇帝皇後會來,此時的防守並不嚴密。
賀蘭玖帶了紅袖和兩個功夫好的侍衛,沒費什么力氣就進去。
庄園不算太大可也不小,想要找到他們聽說的東西,也不是那么容易。
正尋思著該往何處去,兩個捧著瓜果點心的小宮女從道路盡頭一路前來。
「明明都沒人來,干嗎這瓜果還要一日一日的送去。」一個小宮女道。
「你懂什么?這可是皇後娘娘親自吩咐下來的,之前有人怠慢,瓜果不新鮮,第二天負責的人就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至於是死是活,就只能憑他們想像。不過,八成是死了。
開頭說話的小宮女一僵,道:「不至於吧,那牌子上,連個名字都沒寫。」
「你若是不信,那就隨你,但我是要去的。到時候出了事,你也別拉著我!」
一邊說,一邊快步地往前走。
先頭說話的小宮女連忙趕上:「哎呀,我不過就是說一句,你生什么氣呀!我有說不去了嗎?」
二人去遠,賀蘭玖從藏身的樹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