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內容,能讓面前的青年如此篤定。
蕭驚瀾也正有此意,鳳無憂話音方落,他就展開了紙條。
里面的內容展露出來之後,鳳無憂一怔。
一輪紅日?
這是什么意思?
她都已經穿越了,怎么還能看到小日本的旗幟?
難道,日本人也穿越了?
她正在心底吐槽,卻忽然……身子一僵。
不對,不是紅日。
除了太陽,月亮也是圓的。
這是紅月,而且是滿月時的紅月。
她猛地將紙條從蕭驚瀾手中奪過,蕭驚瀾也沒有攔她,因為他和鳳無憂想到了同樣的事情。
鳳無憂上前一步,緊盯著那人問道:「這紙條,你從哪里得來?是什么人讓你送給我?」
那漢子看著鳳無憂,長長舒出一口氣。
陛下果然認得,那就最好了。
他叩了個頭說道:「回陛下,草民也不知這紙條從何而來,只是每月一次,由鷹隼送到草民家。這紙條也並不是送給草民,而是送給草民的父親,可是十二年前,草民的父親在芳洲之戰中戰死,他在臨死之前只交代了草民一件事情。他說:紅月現,天下崩。若是有一日草民收到紅月信息,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送到芳洲女皇手中。」
他喘了一口氣,又不自在地挪動了一下布滿傷痕的身子,接著說道:「草民記下了父親的話,七年前,草民曾經收到過一次紅月信息,可那時陛下尚未回到芳洲,草民知道做主的人是甘將軍,可在白芷洲附近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因此不得不無功而返。但這一次陛下已經歸來,草民無論如何,都得將信件送到陛下手中才行。」
七年前……
鳳無憂略微回憶了一下,七年前是西秦歷四十五年,也就是亂流海絕對平靜期的時候。
而在那之前五年的西秦歷四十年,芳洲才剛剛遭遇滅頂之災。
甘雨心用了很久的時間才把芳洲的民眾收攏整合起來,又想盡辦法讓他們能活下去。
那個時候的芳洲猶如驚弓之鳥,對一切人和事都充滿戒心,因此他找不到甘雨心,也是正常。
鳳無憂思忖的時候,那漢子又重重地叩了一個頭,道:「陛下,草民已將信件送到陛下手中,總算不辱父親的遺命。」
鳳無憂再一次看向他,這才發現,其實他傷得遠比她方才匆匆一眼看到的重,甚至,一只手臂不自然地下垂,很可能已經斷了。
一介百姓,想要見到她這個女皇何其不易?可是他居然想方設法地做到了,讓銀魚衛不得不來驚動自己。
這其中付出的代價,又豈是他短短幾句話能說清的?
更難能可貴的是,他竟然真的能將父親的遺命,這么多年地執行下去。
「你父親有個好兒子。」鳳無憂道:「來人!」
旁邊的銀魚衛立刻上前,鳳無憂道:「帶他下去休息,立刻找大夫為他治傷,本皇要他完好無損,你們可明白?」
銀魚此時也知道,他們恐怕是攔錯人了,這個人真的給女皇帶來了重大的消息。
一時間,也有一絲歉疚,立刻低頭應是。
前去扶起那漢子的時候,低聲道:「方才下手重了些,對不住。」
漢子憨憨一笑:「沒事,我皮糙肉厚,經打著呢。」
這么一說,銀魚衛更是不好意思,小心地把他扶了出去。
房間里,鳳無憂握著紙條的手攥的死緊,把紙條都給攥成了一團。
她才剛剛看完楚軒的日記,覺得里面的東西雖然寫得詭異危險,可終究離自己還遠。
可是想不到,轉眼之間,她就收到了一張畫著紅月的紙條。
按照楚軒筆記里記載的亂流海規律,見到紅月,必有絕對平靜期。
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西秦歷三十三年的時候,就有過一次周期紊亂。
海對岸的那位蠻荒之母,對這個規律,一定心知肚明。
否則,烈武帝也不會那么巧,剛好死在三十三年。
那這一次,她會不會又趁機,派人到天嵐大陸來?
鳳無憂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燕雲初立,芳洲初定。
西秦、東林、北涼,皆對他們虎視眈眈。
而這個時候,竟還又出了蠻荒的事情。
蠻荒的事情絕對不可小瞧。
鳳無憂屋子里來回踱了好幾步,轉頭猛然看向蕭驚瀾:「我要去一趟亂流海!」
不親自到海邊去看一看,她始終難以放心!
她要親眼見到,亂流海邊,到底是什么情形。
蕭驚瀾輕輕點頭,這也是他的想法。
「我陪你一起。」他淡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