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日天下與鳳無憂在天平的兩端。
舍天下而取鳳無憂。
鳳無憂微微尷尬,到底還是點頭:「我在誇你。」
這男人的用兵,向來都讓人無話可說。
「還可以多誇兩句。」蕭驚瀾要求。
「你夠了啊!」
居然還得寸進尺開了。
蕭驚瀾微笑,伸手攬住鳳無憂,目光柔到極致:「今日若不多誇兩句,就要有些日子聽不到了。」
鳳無憂一僵。
其實她多少料到了,但心里還是泛起濃濃的不舍。
「你要去見成將軍?」
「嗯,成思安這個人,除了我,別人都調不動。」
得瑟。
鳳無憂吐槽一句,但也知道,蕭驚瀾說的是實話。
成思安肯聽蕭驚瀾的,那是多年並肩作戰培養出來的默契和信任,他信蕭驚瀾不會拿天下大事,百姓安危來誆騙他。
換了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讓成思安相信。
「我去安陵送信。」鳳無憂說道:「你想給我派多少人,我都帶著,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學乖了。」蕭驚瀾輕笑。
鳳無憂白他一眼:「怕你不見了我哭。」
她這句只是調侃,誰知……
「嗯,那你別讓我哭。」
一雙眸子,水波盪漾。
鳳無憂捂了捂胸口。
心跳好快怎么辦?
她快陷死在這片溫柔鄉里了。
「那個……你還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
鳳無憂別過頭,偷偷喘一口氣。
她真的不能再看蕭驚瀾了。
再看下去,她怕自己的心臟會跳爆掉。
「有。」蕭驚瀾說道。
鳳無憂立刻回過頭,蕭驚瀾很少會這么認真的給她布置任務,看來這一次,情況真的很嚴重。
「你說。」
「長孫國公。」蕭驚瀾說道:「我安排了淺桃接應長孫國公離開安陵,但蠻軍一到,事情恐怕會有變化,你照看著些。」
鳳無憂點頭:「我會的。」
長孫國公不止是蕭驚瀾父親的老部下,更是蕭驚瀾傷殘六年中唯一還關愛著他的長輩,在蕭驚瀾心目中的地位絕不低。
蕭驚瀾微微點頭,不再說話,只是看著鳳無憂。
「怎么了?」鳳無憂還等著他說些別的。
蕭驚瀾忽然傾身,抱住了鳳無憂。
「還是不想讓你去。」
他知道他娶到的是只鳳凰,就算他是落寶的梧桐,也只是給她提供了一塊休息地,不能阻止她飛,不能阻止她鳴。
可他心里想做的,就是把她藏起來。
矛盾么?
矛盾。
然而誰家有寶山,願意把它拿出來呢?
鳳無憂心里軟軟的。
強大的蕭驚瀾固然魅力十足,可是像小孩子一樣的蕭驚瀾,才更能擊中她心底的柔軟處。
「嘖嘖嘖……」燕霖發出怪聲。
「你皮又癢了?」聶錚白他一眼。
「你怎么這么無趣?」燕霖一邊嫌棄,一邊湊到聶錚身邊,偷摸指著不遠處抱在一起的兩個身影:「你瞅瞅,皇上都快把整個身子壓娘娘身上了,這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吧?」
可憐娘娘,那么小個身板,要架住皇上的重量。
皇上雖然看著瘦,可都是肌肉,重著呢。
聶錚看了一眼,淡聲道:「娘娘撐得住。」
「可難道你就沒覺得奇怪么?皇上在咱們面前那可是無所不能的,怎么到了娘娘跟前,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燕霖堅持八卦。
聶錚停下手中的事情,正色看向燕霖:「皇上父母兄長都走得早,這么些年,可有人能同皇上一起支撐過?」
燕霖一怔。
聶錚淡聲說道:「我不行,燕霖,你也不成。」
他轉頭看向鳳無憂,目光還是專注而崇敬,只是沒有了那絲隱秘的情緒。
他輕聲說道:「娘娘可以。」
所以蕭驚瀾在他們面前無所不能,但在鳳無憂的面前,卻可以有做不到的事情。
因為,鳳無憂會幫他一起做。
不久之後,燕衛來回報,那個傳信兵已經安葬好了。
此時已是後半夜,但事情緊急,不宜再拖。
蕭驚瀾帶著燕霖兩人去見成思安,聶錚雲九,還有其他所有人,都跟著鳳無憂去安陵。
臨別,蕭驚瀾拉著鳳無憂的小手,討要糖吃。
「真的不再多誇我兩句?」
鳳無憂失笑,但看著蕭驚瀾,想著分別在即,心頭卻又有一種情緒在涌動。
她不知怎么想起她們第一次從皇宮里回來的時候。
「你是最適合夫君的人。」鳳無憂說道:「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