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驚瀾又道:「你以為那個姑娘就完全不知么?」
鳳無憂抿著唇,她知道這個時代的姑娘遠比她那個年代早熟,這些復雜的政治關系,在她們的認知里,就像天生就知道一樣。
她只是還沒有很好的適應。
這么想一想,她其實是被蕭驚瀾保護的太好了,這些她不擅長或者不願意深想的,蕭驚瀾就都替她擋在了外邊。
她傾過身子,抱住蕭驚瀾的腰。
「怎么了?」蕭驚瀾低頭看他,眼中溫柔的能讓人化在里面。
「沒什么。」鳳無憂笑笑:「在想我家夫君太好了。」
回梧州的這一路上,就是這樣大大小小的事情沒個停歇,但比起那些征戰的日子,到底是要好多了。
至少,只費腦子,不必再來回奔波。
在這樣的情況下,數日之後,他們終於到了梧州。
「驚瀾,是要在這里建都嗎?」鳳無憂想起一事:「若是建都的話,這名字是不是不太大氣?」
看看歷史上那些國都,長安啊、金陵啊,朝歌啊,多有感覺,這梧州兩字,好像小家子氣了一點。
「要不要改一改?」
「不改。」蕭驚瀾想也不想:「梧州很好,只要燕雲足夠大氣,梧州就足夠大氣。」
鳳棲梧桐,留住這只小鳳凰的地方,不叫梧州,叫什么?
倒是蕭驚瀾想起另外一事:「那小子的名字似乎還沒起。」
鳳無憂淚,他總算想起來了啊,這些時日一直都是寶寶寶寶的叫,幾次提讓蕭驚瀾起名字的事情,總是被他帶過去,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你想好了?」
「嗯。」蕭驚瀾看看梧州城門上碩大的城名,說道:「就叫蕭桐吧。」
有梧有桐,多好。
鳳無憂:……
你還敢再隨意一點嗎?
最終,在鳳無憂的極力反對之下,蕭驚瀾才悻悻地打消了這個主意,但再讓他起名,又被他無限期延後了。
以至於燕雲堂堂皇太子殿下,被叫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蕭小寶。
帝後歸來,舉城歡動。
此時的梧州早已不是往日小小的威遠縣城,比之先前擴大了至少三倍,皇宮皇城也俱都興建起來。
鳳無憂和蕭驚瀾早已在此辦過一場大婚,那一次,蕭驚瀾用整城的鮮花迎她。
這一次再歸來,他們已經不需要再有那樣的轟轟烈烈,只是再平常不過地入了城門,例行一般接受了百姓的擁戴,言談舉止,都無比自然熟悉。
他們已不再是客,而是久別歸家。
但到底,還有一場儀式需要舉行。
金鑾殿上,兩張皇椅並排而立,鳳無憂一身金紅二色相間袍服,與蕭驚瀾攜手,共同踏上高高丹墀,然後轉身,並肩看向文武百官。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後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山呼敬拜。
將一國之後亦稱萬歲的,恐怕燕雲是第一國,也將是唯一一國。
蕭驚瀾拉住鳳無憂的手,輕輕一笑,鳳無憂亦回以一笑,然後共同將目光轉向前方。
殿門高大,一眼望去,壯闊的廣場,數不盡的宮牆,宮牆外面,又有市井喧囂,臣民百姓,再往遠處,還有燕雲的遼闊江山。
這一切榮耀,由他們同享。
這一切責任,由他們共擔。
這是他們的國……與家。
一整日的儀式下來,全部結束大宴群臣,到了終於散去的時候,早已入夜。
兩人換下厚重的禮服,鳳無憂擰著脖子小聲抱怨:「快壓死我了。」
蕭驚瀾一面幫她輕捏一面笑:「我找人打些輕薄的。」
鳳無憂立刻點頭:「找紀卿來,他肯定有辦法。」
此時兩人都已沐浴洗漱過,穿著輕薄的衣裳,蕭驚瀾由身後抱著鳳無憂,立在窗前看夜色。
一陣歌聲若有若無地飄來,蕭驚瀾想起一事,問道:「你小時候,給賀蘭玖唱過一支歌兒?」
鳳無憂不知蕭驚瀾怎么想起這事,點頭:「嗯。」
那支廣場舞神曲,當時在賀蘭玖那里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還狠狠地雷了一下。
「你給慕容毅也唱過一支歌兒?」
鳳無憂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那時他們從天神寶藏里被大水沖落,又一路沖到一個無名絕谷中,好不容易找到了出路,又趕上星光正好,心里高興,便唱過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