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憂有內力,一直運轉著內力保存著心脈的熱度。
但這個蠻人可沒有。
因此,他才會出現在這樣近乎瀕死的狀態。
鳳無憂連忙抓住他的手掌,渡了一部分內力過去,幫他保住心脈。
同時不住地四處張望著。
不能再在水里停留太久了,必須找地方盡快上岸。
此時河水依然很急。
可是前方不遠處,卻有一棵大樹橫著伸出水面。
只要水流把他們往那個方向推上一分,鳳無憂就能抓住那棵樹的樹枝,想辦法把自己弄上岸。
她牢牢地盯著那棵樹。
當河水把他們快要沖到那個位置的時候,鳳無憂催動體內靈力,在水中生出一股暗流,將她往那邊推了幾分。
與大樹擦身而過的瞬間,她猛地伸手一把抓住樹枝,翻身而起。
趴上大樹之後,手中又用一提,把綁在一起的如哲一同拖了上來。
做完這一切,鳳無憂也累得直喘粗氣。
在水中河流,看似沒怎么用力,但實則,對體力消耗的非常大。
以至於,她只不過做了幾個這么簡單的動作,都有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
好在,他們終於上來了。
鳳無憂趴在大樹上,讓自己緩了片刻。
感覺到有些力氣了,才站起身,拖著如哲的領子,從大樹的樹干上,一步一步走向岸邊。
只是,她不知道,因為她在這里上岸,正好和身後追來的蕭驚瀾錯過。
如哲夢到自己身處一片大雪原中。
蠻荒的冬季到了,可是他卻來不及趕到靈泉的范圍之內。
他拼命地跑,拼命地跑,靈泉似乎就在眼前,可是怎么也跑不掉。
「啊!」他大叫一聲,一下張開眼睛。
入目是一堆明黃色的火焰,正散發著溫暖的光。
如哲愣了片刻,才回過神。
他沒死,也沒有被丟棄在冬季的雪原里,而是還好好地活著!
「緩過來了?」一道聲音忽然響在耳邊,他抬頭,就看到一張有些陌生的面容。
「你……你是誰?」他低叫一聲。
鳳無憂一怔,看到如哲防備的神色,立時有幾分明朗。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易容的東西是不是被沖掉了一下,喂,我現在和之前差距很大嗎?」
鳳無憂的臉上除了面具之外,還做了一些其他的手腳,比如一些顏料,還有一些細致的填充,用於改變臉形。
可是,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估計被沖掉了不少。
現在的樣子,連鳳無憂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樣。
「你……你是山彤?」如哲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才終於確認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嗯。」鳳無憂嗯了一聲,遞給他一個竹筒,里面裝了一些熱水。
「喝點熱水暖暖吧,你在水里泡的太久了,有點凍傻了。」
她要是說失無溫,這個蠻人不一定聽得懂。
可若是說凍傻了,他一定聽得懂。
如哲的臉一下變黑。
這個女人說話怎么就這么難聽。
但他還是接過了水。
雖然他現在已經知道蠻荒的冬天並沒有來,他也沒有被困在靈泉之外。
可是他的手腳的確冰涼,身體也從骨子里發著寒。
這種時候,一杯熱水,真是比什么靈丹妙葯都管用。
鳳無憂看著他喝完,又遞了些吃的東西給他。
這都是在外面打的。
蠻荒山林茂密,動物也極多,只是很多長的都和天嵐不一樣。
鳳無憂撿了些看起來差別不大,能認出品種的,烤了兩只。
說起來,她也有許久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有蕭驚瀾在身邊,她快要被養成米蟲了。
烤第一只的時候,差點沒想起來該怎么下手。
好在這些東西都是老早就學會,刻在骨子里的,想了想到底是想起來了。
沒鹽,沒料味料,這東西自然不好吃。
不過對他們來說,現在能填飽肚子就是萬幸。
吃過東西,又在火堆邊烤了好一會兒,如哲總算是緩了過來。
手腳都有了溫度,血液似乎也再次開始在身體里流淌。
鳳無憂把那些吃剩的骨頭收拾了一下全都扔到外面去,在溪水里洗了手,轉回山洞里來,這才笑著說道:「聊聊?」
這個如哲的膽子可是不小,不僅混到了風詭山的親衛里,還敢動手偷他的圖,甚至親手殺了他。
如哲盯著鳳無憂,好一會兒才問道:「你是誰?」
如果這個時候他還認為這個女人是投靠過來的落魄聖女,那他的腦子就可以拿去喂狗了,根本一點用也沒有。
鳳無憂又是笑了笑,說道:「我叫鳳無憂。」
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
可是如哲聽了卻是面色大變,整個表情都變得說不出的扭曲誇張。
真正厲害的人,從不需要一堆頭銜來為自己做注腳,只需要一個名字,就能讓天下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