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凶……好了,別生氣了。」
如果他不那么凶,她就可以扮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情人,說不定任輝也會留她下來做籌碼。
顏灼仍舊不吭聲,也不看她,唐笙干脆一頭倒靠在他肩上嘆氣:「我來之前,你師侄正好查到一些有關任輝的資料,發現他在南城大屠殺時就出現過……如花,你應該早就猜到了吧,我和任輝一樣,都是無數人命為祭品活下來的,我們身上都背著太多人性命,我跟他是同……」
說到一半,顏灼突地扭頭凶神惡煞瞪她。
唐笙立即把後面的話咽回肚子里了。
其實,她還想說的是,發現任輝的存在,她很驚訝,也很興奮,就像走了十萬里長路,終於望見一個參照物,說不定那就是終點。
一切都可以得到終結,她也就沒那么多顧忌。
至於任輝到底多厲害,她倒是沒想過。
沉默了一會兒唐笙又問:「他們都甘願做祭品?我是說因子他們。」
雖然還不知道詛咒怎么個破法,但沒有人會心甘情願給別人做祭品,哪怕是親生兒女,更何況他們還不是親生的。
顏灼:「他們根本不知道。」
「……」唐笙無語,聽又聽顏灼道:「知道了也沒用,受了任輝的血,就會永遠受他掌控,到時候做什么,連他們自己也控制不了。」
唐笙:「那,那你怎么知道?」
顏灼哼地一聲:「就不說。」
「……」唐笙想咬他。
好在他只是賣賣關子,賣完了,就從兜里掏出手里,放出一條語音信息。
女孩清柔的聲音而又哽咽響起:顏,對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不想跟我說話,但,但我現在心里憋得荒,好難受,好想找個人說話……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其實我不是人,是吸血鬼,吸血鬼知道嗎,就是那種永遠不死靠吸人血過活還見不得光的吸血鬼,我本來快病死了,是父親大人用他的血救了我……父親大人不僅擁有不死之身,還像神一樣無所不能,但在他多年前和一只惡魔戰斗的時候被惡魔下了詛咒,從此只能靠吸人血,不能見光……至少我一開始真的相信的,但是昨晚,昨晚我不小心聽到父親大人和桑田先生說話,他們說,父親的不死之身和強大的能力都是以九十年前南京大屠殺那些死者人的靈魂為祭品得到來的,祭祀只奪取了那些靈魂的生魂,而剩下的魂魄匯聚成了強大的怨靈,被囚禁在地域,只有把怨靈清除,才能化解他們的詛咒……顏,這個故事很好笑很可怕是不是,如果是真的,那我能活上來我豈不是也以那死去的幾十萬人為代價……呵呵,一定是假的……你就聽聽,不用當真……顏,我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了,再見。
長長的語音結束,唐笙驚愕不說不出話。
那些怨靈在地獄?
清除怨靈化解詛咒?
所以,任輝和這一群吸血鬼是打算闖地獄滅怨靈?
這太……太……
她竟然找不到形容詞。
半分鍾後,她挑了一個最簡單的問題問:「這女孩兒是誰?」
顏灼了手機,從煙盒里掏了一根煙點上才道:「小雪,左騰妹妹,兩年前自殺那個。」
實際上,顏灼到語音的第二天,小雪就自殺了。
那是兩年前的春天,唐笙走的第八年,每年那個時候,他都會習慣性地回錦城溜達兩圈。
但每次都等不到她回來,每等一年,他心里的戾氣就多一分,已經快到爆發的邊緣,隨便進個酒吧喝酒竟然還被一個沒長醒的小女孩纏上,他心情就更糟了。
他一眼就看出這酒吧有問題,那女孩兒也奇奇怪怪的,不過並沒有害他的意思,還讓他以後不要來,他也就懶得管,更何況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後來那女孩又找過他幾次,狗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打轉,他不理他,她一個人也能嘰嘰呱呱說半天,還從外賣小弟那里騙到了他的手機號。
那天晚上到小雪的語音他並沒有看,等過了兩天因子來找他報仇,他才知道小雪自殺了……
愧疚嗎?遺憾嗎?
如果他對小雪態度好一點,又或者他及時看到語音或許小雪就不會死。
但走到那步田地,他已經近乎麻木,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連下一步怎么走都不知道,哪不管得了別人死不死,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