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眠之夜啊。
*****
接下來的頗長一段時間,事態都沒有發生明顯的改變。
艾爾利沒有再提起過那日求婚的事情,該干啥干啥,徒留下一個被他撩撥得心神不寧的御主每日胡思亂想,欲言又止。
對master的喂養計劃始終沒有停止,除了定期折磨附近海域里生得肥美的魚兒們,典獄長及諸位獄卒的休息室時不時就會發生失竊事件。
一會兒丟了個盆,一會兒少了一朵花,再隔了一陣,剛做出來的新鮮牛肉連刀叉帶碗一起消失了。
據說典獄長為此大發雷霆,發誓一定要逮到那個膽大包天敢偷東西的混蛋他以為小偷是在這兒工作的內部人員。
在懷疑范圍之外的唐太斯就在這一期間變得越發地神。
不再是餓得皮包骨的可怖模樣,年輕人日漸恢復了獨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活力,讓那雙飽受痛苦的眼睛也重得光。
除卻膚色還是那般蒼白,過長的頭發與胡須還是沒法打理,唐太斯已經是一個健康且格外俊美的男人了。
可是,相對的。
艾爾利的尷尬處境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唐太斯用血液為他提供魔力,手腕割了無數次,都沒能讓海鷗變成人的時間再延長一會兒。
可想而知,發現這一狀況的御主有多么緊張,艾爾利倒過來安慰他:「不要擔心,master,我是為了積攢魔力,想要逃離這里再漂洋過海回到陸地,沒有充分的准備可不行呢。」
唐太斯心中稍定,但內里仍舊覺得有些不妥。
再怎么說要積攢魔力,這個速度似乎也太慢了。
他對魔術那一套完全不懂,艾爾利也沒有對他細說,但這不意味著他想不到,除了血液之外,艾爾利提到的另外兩種辦法……補充魔力的速度應該要快得多。
問題只在於,另外兩種方法他根本不敢嘗試。
以上就是困擾著無辜御主的所有內容。
無法判定長短的白天過去,夜幕降臨了許久,唐太斯也睡下了。
他還是像往常那樣,先強迫自己睡覺睡不著假裝自己睡著了最後,悄悄睜開眼。
果然,艾爾利就在他眼前。
海鷗用翅膀把自己包裹得無比嚴實,只露出了幾稍長的尾羽。
而在這一陣子,鳥兒的羽毛又在不經意間黯淡了下來,隱約有著嬌艷花瓣枯萎的感覺,就只有纏繞住右邊翅膀的那一圈金色的鏈條還熠熠生輝。
唐太斯眸色黝深,望著他看了不知多久,忽然心生出伸手,去摸摸他的沖動。
或者是,他不知為何,想要嘗試能不能將束縛住纖細翅膀的鎖鏈取下……
咚。
唐太斯已經伸出去的手指一僵,連忙回。
咚。
這是什么聲音?
咚。
他忽然有種古怪的預感,仔細聆聽,發現這連續傳來的響聲來自門外,似是腳步聲,由遠及近。
這個時間不會有獄卒來巡視。
不過,緊綳起神經的他又拿不准是不是有哪個獄卒喝醉了酒,心血來潮地晃了過來,立即坐起身,將海鷗艾爾利藏在自己身後,旁邊用枕頭遮住。
而就在這時,那莫名透著詭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並且,剛好停在了唐太斯的牢房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