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異常「平靜」的世界,相當於他們自己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一絲微薄的期盼,因為艾爾利的錯誤召喚,得到了原本絕對不會到來的回應。
被強行捏造出來、斬殺敵人的腳步永不能停歇的贗品得到了安寧,無知無覺被染黑的聖人少年找到了險些以為不可能存在的憧憬。
雖然是暫時的。
就只有這么短暫的時間。
但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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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魔花沒有全部回。還有兩百多束玫瑰,流落到了現在的我沒辦法到達,也不能觸及的地方……沒有擔心,反而非常放心,因為在『那里』,它們就只是最普通不過的花。」
「嗯……悲傷?也不至於。最開始我沒有反應過來,到了後來,才慢慢地意識到,留下那些話語的他是誰頂多,還是困惑。」
「將魔花的種子送給我的『所羅門』,和他到底是什么關系?他為什么會變成與以前的模樣完全不同的人類?又為什么,假裝沒有見過我,不認識我,也不呼喚我的名字呢?」
「啊啊,不管怎么說,他肯定有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吧,我也弄不明白他的想法,畢竟也有……幾百年沒有見面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給他添亂,也得裝作不認識他才行。」
「這次的旅程結束了,很開心,也很輕松。在這之後,我終於可以完完全全地打起神,重新上路了。」
在這個只有夢的主人獨處的夢境里,依稀回響著輕緩的呢喃低語。
夢的背景,是一片如被火焰燒灼、鮮活之花盡數枯萎的花海。他就靜坐其中,只有僅剩下的烏黑根莖還在身邊陪伴。
然而,將視角拉遠。
枯萎之海並非沒有邊緣。
在看似遙遠、卻有仿若只有幾步之距的邊境,枯敗的景象恰恰與生機勃勃的花叢相接。
左邊是「死亡」,右邊便是「生命」。
有兩人佇立在「生」的邊緣,凝視著不遠處那道被孤寂縈繞的藍色的影子,半晌無言。
許久之後,才有一個熟悉的嗓音響起。
「真是不得了的巧合啊,你們的夢,剛好是相反的兩種景象。但也正因如此,完全無法相融。唔……僅僅是這樣看著就足夠了嗎,所羅門不,羅馬尼阿基曼?」
「……足夠了,即使能夠相融,我也不能邁開腳步,走到他的身邊。」
「是么,那就沒辦法了。明明很想沖過去,一把將他摟住,撲倒,再做點什么甜蜜的事情,卻硬是把這股沖動憋住。不會憋出內傷?你這樣的男人,可以說是非常可怕了啊。」
「喂!在這種時候都要諷刺我嗎,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話說回來……」
「我也不懂你在想什么。梅林,你應該不是樂於助人的熱心腸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氣氛凝滯了一瞬。
「哈哈~錯,我確實是熱心腸呀。沒有習以為常地旁觀看熱鬧,而是親自出手搭橋牽線結果呢,你們誰也沒有走上我的『橋』。」
「……」
「放心吧,這不是對你的憐憫,單純是因為,我想這么做。」
可是,他的心里究竟怎么想,捉摸不透,只有他自己知曉。
隨後就理所應當地轉移了話題。
「啊對了對了這些花你打算怎么辦,反正沒有回的必要了,你大可以私留哦。」
「…………」
「算了,我已經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不能留在迦勒底,干脆……就放在這里。」
就放在與「他」似乎只有一步之遙的,即將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