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地哀鳴,但把他拖出牢門的這幾人只當做沒聽到。
他們又將威克翰拖進了位於地下的另一個房間,威克翰壓根沒辦法抵抗,就被一腳踹進了滾燙滾燙的沸水里。在他慘叫之時,這些強壯有力的家伙緊接著把他死死地按在水中,像洗死豬似的把他來來回回搓了好幾遍,把那身看不出人樣兒的泥團全部清洗了出來。
光是這個過程就險些又讓威克翰死掉一次了。總而言之,等他好不容易半死不活地再被那些人從變涼了的水中拎出來、套上屬於他的紅制服之後,威克翰除了臉色慘白慘白、完全站不穩身子外,還真的重新變得人模狗樣了起來。
他被架起,跨上了通往地面的樓梯,經過幾番周轉,來到了一個尤為明亮的通道口前。
「看這可憐蟲,好不容易看到了光,竟然激動得哭出來了。」
耳邊還有人在小聲地嘀咕。
「拿著,這是你的了。」
威克翰被塞了一樣頗為沉重的東西,緊接著,那些人在他身後,對著他的背不客氣地猛推了一把。
他便因此踉蹌地撲入那光芒的出口,迎來了無比強烈、真正要讓雙眼皸裂的明亮
是燈光。
威克翰來到了通明亮的大廳。
他理應對這個地方印象深刻。因為,這里就是基督山伯爵舉辦訂婚宴的場地,那一日,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就擁擠在樓梯的平台之下,伸長脖子仰望出現在二樓的伯爵夫人的模糊的影子。
而此時此刻,那光滑明亮的大理石地板倒映出水晶吊燈的光影,表面卻失去了賓客們煩亂的腳步。
再沒有別人。
整個殿堂無比空曠,只除了顫顫巍巍出現在門前的威克翰,以及不遠處的前方,正佇立在大廳的中央注視著他的那道藍色的身影。
「你」
威克翰呆住了。
那個人……那個人!
魂牽夢繞而遙不可及的影子,竟然如同要讓他圓夢一般,驚喜地出現在威克翰的眼前。
雖然,他遠遠注視著他,那湛藍的眼底卻沒有映出來自他的任何東西。
那眼里裝載的正是藍色的火焰。
威克翰後知後覺地發現,先前那些人塞給他的重物是一把劍。劍還是嶄新的,可以想象,讓其脫離刀鞘的束縛後,劍刃所反射出的將是多么凜凜的寒光。
然後,他又一眼忘記,來到他視野里卻不願上前的「伯爵夫人」手中,也握著一把劍,和他得到的那一把……完全相同。
壓抑得快讓他窒息的氣氛,也在這時悄然而至。
「不管你的真名是什么,也不管你到底來自何處。」
在被人以像是要將他也一同掠奪而去的火熱目光死死盯著,艾爾利終於開口了。
他頗有些忍無可忍的感覺,明明過去也有人用類似的眼神凝望向他,卻和如今的感受截然不同只能說是類似,因為那些人的眼神中不帶有像威克翰這般令他渾身不舒服的東西,並不會讓他直接感到反感。
於是,深呼吸。
在威克翰痴迷貪婪又終於額外浮現出震驚之色的目光注視下,艾爾利以極其鄭重、庄嚴的形式,拔出了他臨時從埃德蒙那兒借來的劍,只暫時將劍尖向下垂直。
「喬治威克翰,我,艾爾利,正式在此地向你提出決斗的要求。」
「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