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答。他等不到那個人,沒有辦法,他就在困惑和甚至延續至今的心臟的觸痛中,用筆寫下了贈予人不明的情詩。
看似密閉的空間里,黑影仍不死心,想要從他的腳底攀爬上他的身體,也將那些還在紛飛的書信的白色洗去。
可握著信的男人……
他動了。
終是抬起了腳步。
男人的表情在邁出第一步時,就已沒入漆黑的陰暗里。
他抬起手臂,扯斷了將頭發扎起的發繩。
粉色的長發倏然散落,擦著飛舞的白紙的邊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只在同一時間,原有的顏色消退了,如紙般的雪白自發梢開始蔓延,堆疊於身著華服的背影。
他脫掉制服外套,隨手丟到了地上。白色的外套獨自留在被他拋棄的道路之中,繼而也被席卷上來的陰影所消弭。
終於,密密麻麻、不知數量的情書結束了飄盪,紛紛掉落,鋪灑在了地面上。
舍棄了通過聖杯許願得來的人類身份,重新成為「所羅門」的男人便踐踏著他昔日寫下的愛語前進。
一刻不停,「願望」從未有這般清晰。
他等待,卻沒能抵達的
他尋找,卻未能找到的
「所羅門,畢生書寫的這些情詩……」
只是,為那一個人而寫的!
曾經,王的泛著金色的雙眼是亘古不變的寒潭,是反映不出自己內心的平鏡,而如今,潭水開始流動,涌現出冰雪消融的點點生機。
「我還要繼續等待。」
「我還要繼續尋找。」
魔術王曾為自己的子民展露過神跡,且一生中唯有那一次,目的在於,讓子民知道王受到神的庇護。
可如今,「神跡」已然不存在了,如今的世界理應屬於人類。
他所想的是,這一次,不為他人,只為自己創造一次「神跡」。
因為,只有「神跡」,才能將那個人再一次地,帶回到他的身邊吧。
*****
「你等來了嗎?」
「沒有。」
「今天呢,等來了嗎?」
「沒有。」
「總是這樣……無止境地等待,真的不打算放棄么。即使去找,也找不到,因為他的存在早已經消失了,英靈殿沒有他的身影,就連最初與你相遇的事實,也不存在了。等能等來什么?你放棄了成為人類的機會,沒有第二次聖杯戰爭讓你許願了,就等同於,從此以後,你永遠也無法解脫。」
「我知道。但是,我會等的。」
以人類,羅馬尼阿基曼的身份體驗了那十年,已經足夠了。對聖杯許下「想成為人類」這個心願時,內心深處所想到的模糊而朦朧的那個真正的願望,如今也已實現。
發現了「愛」。
明白了「愛」。
找到了,被隱沒在修正歷史之下的真正所愛。
那么就是值得的,留下的也僅僅是那一個步驟了。
「等待」,是我能為你獻上的最大的「羅曼蒂克」。
「等到了嗎?」
「哎,等來了嗎?」
這些詢問,其實並非來自於別人,而是藏在他心間的臆想,就如同支撐著他一直等待下去的動力。
「等到了嗎?」
「等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