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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魚肉 寧遠 1240 字 2021-03-20

阿母,長得有幾分俊俏,若不是家里實在過不下去了,我,我還真舍不得。畢竟也跟了我們這么些年,好吃好穿的都給了她。我這回也是趁我夫人出門去才偷偷帶她來的。」他一邊說一邊用臟兮兮的袖口抹眼淚,眼淚抹開和了一臉的黑泥。

甄文君見江道常真是學什么像什么,心里暗暗嘆服,誰能相信就這樣一位田舍漢居然是暗殺高手。既然江道常如此賣力傾情演出她也不好只是傻站著,甄文君用力揉了幾下眼睛,將眼眶揉到發紅之後撐起眼皮,眨也不眨。只要眼睛不眨很快就會酸澀難忍,再堅持一會兒眼淚便會如斷線的珠子一般往下砸。以前她惹事要被阿母揍的時候都用這方法討饒,沒想到今日竟還能在這種場合派上用場。

「阿父,我也舍不得阿父跟阿母……」甄文君拉著江道常的衣角,哭得滿臉眼淚。

江道常見她能瞬間哭成淚人,居然比自己還能演,一時有點兒出戲和恍惚。

王牙人:「行了行了,雖然年紀稍微大了點兒,可好在這模樣還算標致。既然不是誘口那我就了。話說回來,我這兒可只有絕賣,有賣無贖。你要是沒意見就簽了契拿錢走人,從此之後你這女兒是死是活都跟你沒有關系了。」

江道常立刻「哎」了聲應下,搓了搓手,在契上按了手印,拿了碎銀之後又囑咐了甄文君兩句,一定要聽王牙人的話,莫要惹麻煩。甄文君知他話里有話,一面點頭應了,一面看王牙人庸俗的妝容之下已經盡現老態的臉,不知此人是否也是謝家的棋子,定要找機會試探一番。

沒想到這試探還沒找著機會,轉手她就隨著另外十來個女童一起被丟進馬車里,一路輾轉被倒賣了好幾次,每次倒賣價格都會隨著牙人的一張巧嘴往上翻。幾個女童在顛簸中吐得肝腸寸斷,倒手的各牙人完全對其不聞不問,任憑她們一天天衰弱下去。

甄文君實在不理解這些牙人們的腦子。即便是商品也都是花銀子買來的,萬一真死在半路豈不是做了賠本的買賣?不過回頭想來這光景食物比人命貴,這些牙人一個個明腦子會算賬,寧可她們病死也不花願花錢。想起跟江道常拆招時曾經無意間找到一種草葯似乎能夠固原補氣,無論是否對症,反正摘來吃吃看。

吃過草葯後嘔吐最厲害的兩個女童總算是睡了過去,第二日醒來時氣色稍微好了一點點。她們倆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攢下來塊蒸餅,偷偷塞給甄文君,以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馬車一路向南,走走停停,十來個女童也陸續被瓜分,隨行者越來越少。

荒年本來食物就珍貴,一塊蒸餅甄文君藏了很久一直舍不得吃。每次想吃的時候都會想到阿母,不知道她現在境況如何,能不能吃上一塊熱蒸餅,便忍住饞意將蒸餅揣牢牢地揣在懷里。

到了洞春以南,天氣越來越溫暖,甄文君身上的襖子有點穿不住。

陶君城在洞春最南端,離平蒼郡只隔著綏東山脈以南最矮的一座山峰,此山過後車馬往來頻繁,眼看陶君城就要到了。

馬車進了陶君城,一車的女童所剩無幾,各個都是顏色出眾的。甄文君不知道她要被賣去何方,心里暗暗奇怪。在舊廊院待的這一年很明顯是養蓄銳等待機會接近衛子卓,可是現下將她倒賣到遠方也沒告知她下一步的行動,也不怕她不知前程而壞事么?甄文君看著馬車中其他女童臉上盡是茫然,忽然想到自己也跟她們所差無幾,隨即明白了兩人的用意。

既然不知所往便沒有能力露出馬腳,將暴露身份的可能性降到最低。江道常囑咐她「逆來順受隨機應變」看來不是句空話。他們布最最自然的局,才可以瞞天過海讓衛子卓無從洞察,他日若能成功到達衛子卓身邊那才是神不知鬼不覺。